【小说】《血色星尘》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4-24 20:4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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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神秘三十六（部分原作者：白落大人，逸云大人，鸟儿）

时间：9743年4月20日
地点：第三十六巡逻舰队
“本舰队将于15:00开始第三十次破障行动，各舰做好出发准备工作。”第三十六巡逻舰队指挥官卡劳门中将一如既往的向下属舰船发出出发前通知。“长官，本舰初始自检完成，各项指数均正常范围。物资装载结束，舰载机搭载完成。本舰完成出航准备工作，随时可以出发。”听着隔壁女副舰长静的报告卡劳门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静。这次任务完成我就要退居二线了，倒是你就是这艘剑斗士号的舰长了。”“舰长~。”卡劳门将手中的烟斗轻轻敲在静的头上。“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傻丫头。”卡劳门整理一下帽子“各舰状况报告。”通讯兵立刻报告舰队的现状“三艘暮光级战列舰整装完毕，两艘重装航母整装完毕，十艘阔刃级强袭舰整装完毕，其余各种小型战舰都整备完毕。”卡劳门满意的点了点头。“是时候出发了，通知弥赛亚要塞我们要出发了。”
时间：两个月后
地点：帝国首星情报局第三作战情报室
“两个月前帝国第三十六巡逻舰队，在执行第三十次破障计划的时候神秘失踪。”随着ZZCCV的话语他身前的立体投影随之一变。第三十六巡逻舰队的所有舰船及船员的资料都详细的展示出来。“起初宇宙军还认为是被维格尔阻扰了通讯信号。但是在其后一个月的时间内不停呼叫都没有回应，随后又派出了搜索舰队。”立体投影再度变化。“海军的搜索舰队在随后的一个月时间内都没有找到第三十六巡逻舰队的任何踪迹。”看似非常普通巡逻舰队让在座的情报局精英感到这后面肯定有问题。“局座，这个第三十六舰队到底有什么秘密。连我们情报局都要如此重视。”ZZCCV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立体投影上出现一艘形状呈三菱柱的战舰。“扫荡级战列舰，帝国最新研发的新型战列舰。而第三十六巡逻舰队的旗舰就是三艘试验舰中的一艘。这艘船非常至关重要，这关系到帝国下一代主力战列舰。”顿时众情报员开始议论起来。“局座难道帝国高层怀疑这次下手的是维格尔？他们是想通过俘获帝国新型战列舰来消弱帝国的在家园星系的实力吗？。”这句话立刻引起在座的情报员的惊呼。“猜测终归是猜测，到底什么情况还有待你们去调查才能下定论。现在不要妄下定论。”ZZCCV的话让所有都安静下来。“出发吧，各位。用你们的所有办法找到关于这个舰队的任何消息。”
此时在家园星系的某处，一场未知的危机逐步靠近。

“报告，接到帝国首星情报局的信息，两个月前出发的帝国第三十六巡逻舰队在执行最新的任务时神秘失踪，请求我们进行协助。”军团参谋部长拿着最新的报告进来交给了逸云的新副官亦茗。逸云将注意力从基地星图上移至亦茗，说：“是什么事情，会需要我们出面协助？”亦茗说：“好像是关于帝国最新战列舰的问题，那支舰队刚好有帝国试验舰，情报局认为有可能是维格尔劫持了这支舰队。”
逸云思考了一会儿，说：“这种事情应该是属于帝国的机密事件，情报局不是应该自己进行调查吗，难道现在情报局的能力已经下降到这种程度了吗？”亦茗翻了一下之前的一些报告，说：“首先，这么大的事情，基本上是没办法瞒得住的，小道消息很快就能传开；其次，我们的情报部门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应该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逸云从指挥台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星空，说：“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看来这次的事情还真是非同小可呢，军团的新式舰船测试的如何了？”亦茗说：“测试已经完成，就差实战数据了，这次也是一个很好的测试机会。”“很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去转转，在基地呆了这么长时间，估计有些人已经忘记我们的存在了吧。通知护卫队和第一舰队，准备出发。”“是。”
……
地球，银河星盘边缘一颗不起眼的小水滴，星际联合防御组织指挥中心的所在地，离家园星系很远很远……
经历了一系列风风雨雨，星联终于迎来了一段平和时期。
一切如常。白天的人们依旧忙碌，对面的黑夜则睡得正香。
近地轨道……
跳跃窗口突然展开，伴着爆炸和能量喷射，一大块金属粗暴地闯进地球防御圈。防御空间站刚刚发现，目标就已经一头扎进大气层。“我的天！”追击已经来不及了，负责防御地球的“铁拳”舰队指挥一巴掌拍在控制台上，“指挥中心，这里是‘铁拳’，有物体高速坠落，情况紧急……”
那东西出现的同时，清晨的星联大厦，近点空间跳跃和物体坠落警报响成一片。
“轨迹？”
“确认！”
“预计落点？”
“核实！”
“动态追踪？”
“锁定！”
“两者距离？”
“快速缩短中。”
“意外应对？”
“完成！”
“好极了。”和少女副官们简短交流，雪傲天按下通讯，“雪鸟，确认完毕，可以行动了。”
“明白。”
天上，烧得通红的大铁块肉眼可辨。
一道闪光，通体雪白的“墨中雪”主舰呼啸着穿出云层，向金属块高速俯冲。平行后，大船发射牵引光束牢牢拴住坠落体。脱缰的铁块霎时不再翻滚，好似被巨鸟抓住的猎物，乖乖地跟着“墨中雪”转入平飞，最后和“雪花”安然飘落在无人的沙漠中。
一场危机，在绝对安全的高度上化解了……若不是从月球基地视察回来的“墨中雪”还没有降落，雪傲天就命令把坠落物烧化了。话说回来，能无视惯性和重力加速度、吊着不老实的金属块当战机飞的星舰，星联里恐怕也就只有“雪花”了。
警报解除。上午时分，大铁块经过降温降辐等一系列处理，被运回星联大厦的机库。不到中午，一份报告摆在雪傲天的面前……
“……身份确认。‘妖姬·芙蕾雅’可以进港。”
地球时间当日下午，雪傲天带着绿孔雀木之本樱、苍鹰拉克丝·克莱茵、还有白孔雀雪樱，来到……或者说是返回了菲雅利--另一个家。
绿鸟和猛禽看窝，凤鸟带着鸟妹来到情报局……以少年的身份，自由出入菲雅利的各个部门并不奇怪。
进门坐下，寒暄几句，进入正题。“Z局长。”雪傲天拿出文件，“这个……我想您会感兴趣。”
“哦？”ZZCCV接过文件，“……有个巨大的块状金属出现在地球的近地轨道，差点砸到城市……拜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随手一挥，文件被撂在桌上。下属端来两杯茶，退到一旁。
“没仔细看，怎么就知道跟您没关系？”雪傲天没有拿文件和茶杯，而是在屋子里慢慢溜达，“且不说那么快的速度砸到地球上会有什么后果，单单这块金属本身，就很不一般。我知道，有些事情让您很在意。这东西，我觉得您应该……”
话语停顿，少年站定……
“应该会很感兴趣的。”
“……”
挥手让下属离开，ZZCCV关好门，轻叹口气，回过身坐到办公桌前，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说吧。”
“两个月前，第三十六巡逻舰队执行任务时失踪。舰队里有当时还在试验阶段的‘扫荡者’新型星际战列舰。有人怀疑是维格尔把它和舰队劫持了，但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今天早上，有个不明物体突然从我们的近地轨道跃出，不受控地砸向地球表面。我们捉住并检查了它，发现它是一艘星舰的残骸，还存有一点点身份信息。我们提取了信息，得出的结论……只有几个字：第三十六。”
说到这里，雪傲天停住了。
“你……你是说……你确定吗？有证据吗？”情报局长手里的文件微微颤抖，丝毫不去在乎这只凤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证据……有，人证我已经带来了，就是咱家鸟妹捉住它的。物证……就在您手里。”
走到桌边，雪傲天从ZZCCV手里的文件中抽出一份：“看看吧，这就是那块大铁疙瘩。外装甲破损很严重，涂装也烧化了，但是主体结构还是比较完好的。看看这个，您觉得眼熟么？”
没等局长对照片上等比例缩小的红烧铁块作评价，雪傲天又抽出一张文件，上边也有一张照片。“来，咱们比一下……”少年将两张照片重叠，“图中见真知。”
“……！”
不用评价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个铁块，分明是掐头去尾缺少装甲和武器的“方阵”级巡洋舰。
“地球有时空锁保护，任何未授权跳跃都会被挡在几光年开外。这东西能从近地点跳出来，说明它在星联的识别码是绿色的友军。防御空间站和驻守地球的‘铁拳’防御舰队都捕获到了跳跃波动，证明确实是菲雅利的。目击者说，跃出时还有爆炸和能量喷射，这可能是在跳跃瞬间被击沉造成的。如今它的存储记录全都损毁，只能读出‘第三十六’。综合考虑……”
压低声音，雪傲天手撑着桌子伏下身……
“这个坠落物，很可能是失踪两个月后，伺机逃脱的第三十六巡逻舰队的一艘“方阵”巡洋舰。它在进入跳跃的时候被打成了三截，主体逃到了地球。‘方阵’没有自支持的跳跃功能，我们无法逆向推出它跳跃的起始地。至于上边空无一人……我想，舰员应该是因为舰体破损被吸进了超空间，已经全都……”
话没有说完，却心知肚明。
“唉……”
一声长叹。
“别叹气了。”雪傲天直起身子，“现在，我们的线索，只有这个残缺的铁疙瘩了。有线索总比没有强，如果有必要，我会把它运来，让您亲自调查。”
“……再说吧。”ZZCCV双手撑着额头心烦意乱……他明白，仅凭这块金属，能查出来的，也就是刚才凤鸟所说的了。
“这事儿关系到菲雅利下一代主力星舰，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准备让雪鸟去调查。”
“雪鸟？”局长从手掌中抬起头，“令妹白孔雀？”
“不错。要在菲雅利查这事儿，她的身份，比我更合适。”
参与和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全菲雅利都知道了游侠凤鸟舰长的妹妹、白孔雀恶魔鸟、11岁的女孩雪樱。当然，大部分人都只闻其名不知其详。知道小少女长相的，也还是那几位“老面孔”罢了。
打量着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照例一身清凉白裙的女孩，ZZCCV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许能早一天找到失踪的舰队。但……这样一个小姑娘……靠谱么……
甜甜地微微一笑，雪樱轻轻道：“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心里像被什么拨弄了一下。ZZCCV深吸口气：“……好吧，有劳了。”

某片未知星域，一如既往的宁静，星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遥远恒星的亮光好像星星一样，这里没有任何生命，没有任何星球。
但是，这片宁静很快被打破了，刀锋军团完成了超时空跳跃，在这里出现。
“这里真安静，也真隐蔽，选择这里做破障地点，真是高明的选择，亦茗，让侦察小队开始执行任务。”逸云在观察了此星域情况后如此说道。
“军团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感应器显示这里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任何信号。”
“你思考一下，第三十六舰队是到达这里后失踪的，还是在到达这里之前失踪的呢？”逸云一边观察星图一边对亦茗说。
“应该是到达这里之前失踪的，帝国海军搜索了两个月，我相信这里他们肯定也来过了，但是并没有任何发现。”亦茗翻着报告。
“我倒是认为，应该是到达这里后失踪的，揣测一下，我们可是沿着第三十六舰队的路线前进的，但是并没有任何异常，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在刚从超空间脱离就被控制住了？”
“这不可能，他们的任务是秘密进行的，就算泄密，跳跃坐标也不可能如此精确，不可能让舰队没有任何反应就被控制。”亦茗一本正经的说到。
“我们来这来就是为了证实这个揣测是否正确，让我们等待一段时间吧。”
与此同时，侦察小队展开搜索。
“这里是侦察机148号，3号区域没有反应。”“这里是侦察机145号，1号区域正常。”“长官，2号区域一切正常。”
“报告，5号区域一切……等等，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部推进器残骸。”“发送坐标位置，已记录，返回。”
旗舰上，“亦茗，孩子们有所发现了，让我们的打捞舰队出发吧，看看是个什么东西。”逸云笑着说。
20分钟后，逸云站在这个残骸前面，看着这堆废铁，若有所思的说：“一部推进器的残骸，看着真眼熟，茜岚，彻底扫描。”茜岚从逸云身边显示出来，说：“已经扫描完成，是帝国“方阵”巡洋舰的推进器，根据损坏程度，初步判断是在跳跃时被击中的，残骸中有少量的量子波信号，由于信号过于衰弱，无法判断跳跃地点。”

“亦茗，在我们的情报部门完成记录后，将此情况发往帝国情报局，等我们回基地后让他们来人取东西。”逸云拍了拍衣服说：“茜岚，配合旗舰科技部门开始对残骸进行分析，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军团长，这个东西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之前帝国海军搜索竟然都没有找到这个？”亦茗问道。
“帝国海军不可能没有搜索过那个区域，没有发现，就说明这个东西是才出现在这里的，那么问题就很明显了，首先，能把坐标设置在这里的帝国舰船，除了那支失踪的舰队以外，不会再有别人了，其次，这艘巡洋舰应该是在准备突围的时候被击毁的，因为它的舰长知道舰队失踪后帝国肯定会派人来这里搜索，如果可以跳跃过来，遇到自己人的几率会很大，并且只要突围，就能跟帝国联系上，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可惜，就差一步了。”逸云答道。
“原来如此，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亦茗问道。逸云带着亦茗离开仓库，在船舱中边走边说：“我们现在先在这里等，等茜岚完成分析，有进一步的线索后，再行动，我感觉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

时间回到现在。
“据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目前关于失踪36舰队仅存的线索只有这一条方阵级。而这条巡洋舰的残骸在相隔如此遥远的银河级距离上被分别找到头身两部分。”逸云在讲台一样的的地方给三位少女讲到。
“其中推进器在M51星系找到。”逸云用手指了指背后大屏幕上的位置。
“船身在星联总部附近找到的，差点撞上地球！”雪樱插嘴道。绊扭头望了一眼雪樱。
“本次任务命令直接来自军部，任命雪樱为调查长，绊，昕玥为执行官，请三位就昆兰号提取的视频为线索，继续调查36舰队方阵级事件。”逸云宣布道。
“了解！”三位少女一齐应道。
“另外，刀锋舰队已经全面戒严，随时可以进行支援。如果……”逸云突然脸一沉，“如果遭遇任何敌情，马上呼叫增援。杜绝再次出现上次的严重事故。”逸云的眼神分别在雪樱和昕玥的身上停留后，把目光放在绊身上。“绊，你也要小心，我们不知道海德拉姆什么时候会来找你，但是无论实力对比如何，一有情况马上求援。”
“明白，逸云大人。”绊大声回答道。这时一直靠在墙边没说话的雪傲天直起了身子，说道：
“咳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一定要动用你们三个重要人物去调查。但既然是命令……”雪傲天突然别过头去，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亚伯伦就在附近，有需要叫我……”
“亚伯伦？！”显然逸云，昕玥和雪樱的反应更激烈些。昕玥忽然僵在原处，雪樱则让椅子代替自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逸云大人则愣住，一副努力保持镇静的表情。
“鸟妹，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知道吗……”雪傲天突然露出感伤的表情望着雪樱，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雪傲天。
“亚伯伦？”绊头上冒起无数的问号。竟然让如此镇静自若的逸云大人也怔住了。亚伯伦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亚伯伦……是谁呀？”绊问道。不过没有人回答。
几分钟后，绊与蓉玲在会议室外面碰面，一起返回安吉利安号。雪樱和昕玥的船停靠的位置则在走廊的另一端。
“蓉玲姐姐，亚伯伦是谁呀？认识么？”绊一脸天真地问道。
“啊，亚伯伦不是人哦，是一条船的名字。”
“哦？为什么傲天将军说亚伯伦来了的时候好像逸云大人也愣住了？”
“啊，那是因为，亚伯伦听说是星联最强的飞船，听说一般没有遇到严重的事态，是不会轻易出动的。”
“咦？那什么情况是严重到要让亚伯伦出现呢？”
“只有在星联觉得很重要的历史时刻才会出现。虽然本身只是一条飞船，但是历史上每次出现都是宇宙浩劫一样的事件。所以大家都害怕亚伯伦，因为它一出现，就意味着目前宇宙中实力最强的经济实体星联可能进入战争状态。”
“啊，确实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绊点了点头，“但是没什么即视感呢！”
“如果亚伯伦为了绊出动的话，说明绊在星联中间已经成为很重要的人物了哦！”
“咦？怎么会！”绊脸红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
“菲雅利号自检完毕，准备就绪。”昕玥的声音。
“永恒·芙蕾娅号自检完毕，准备就绪。”雪樱的声音。
“安吉利安号，准备就绪。”绊说道，“绊不用自检……”
“本来就是坏掉的。”昕玥和雪樱同时笑了起来。

“刀锋在上，出发。”逸云大人一声令下，三条旗舰载着四位少女从刀锋总部的腹地出发了。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4-25 01:5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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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近在咫尺的秘密

还是那片浓密的星云。
“啊，家的感觉……”绊站在舰桥上，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景色。蓉玲姐姐轻轻把手放在绊的肩膀上。
“绊确定在这里面吗？”
“嗯，基本确定，根据那个影像资料，绊估计就是那次被主脑派往深处时看到的。但是随后似乎主脑把记忆修改了，绊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左翼安全，保持警惕，这么浓的雾，总感觉像恐怖片里一样，随时都会突然出现什么怪物。”昕玥说道。
“右翼安全，没关系的，绊在这里住了几年，没见过什么可怕的东西来的。”
“……”通话器里宁静了一段时间。
“好吧，绊就是那个可怕的东西来的……”
“哈哈哈哈……”

就这样，雪樱在中，昕玥在左，绊在右，三条旗舰缓缓向着星云最浓密的地方驶去。而此时在刀锋的总部里，逸云正在指挥室里踱步。雪傲天在一旁坐着喝茶，虽然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眉头却紧锁着。
“亦茗，带上你的影子小队，跟上她们。”逸云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朝身边站着的副官说道。
“刀锋在上，马上出发。”亦茗语毕便走了出去。
“怎么，逸云兄，三条都是各帝国最先进的旗舰，还担心她们出事？”雪傲天不紧不慢地说。
“你不也是一脸苦相。她们三个，一个是个大诱饵，两个才刚大病初愈，又都是冲动的性格，如果真遇到什么事情，我们就算去救援了都可能后患无穷。真不知道军部在打什么算盘。”
“你觉得，那种事，可能么？”雪傲天很神秘地说道。
“那种事？”逸云望着雪傲天比自己年轻很多的脸庞。雪傲天给逸云使了个眼色。
“你们都出去一下。”逸云把指挥中心的人全都支走了。众人离开之后，只听见逸云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句话。
“怎么可能！？”

“就是说，其实上个月，雪樱和昕玥差点就……”绊双手捂着嘴，难以置信。
“嗯……当时，昕玥为了救雪鸟，为妖姬芙蕾娅挡下了几乎全部红莲导弹。”雪鸟继续讲述着发生在上个月惊心动魄的战斗。
“后来，昕玥因为看到雪鸟晕过去了，以为雪鸟死了，就发疯了似的反击，连自己人也分不清了。”
“啊……”绊透过舰桥窗望着在最左侧一直沉默不语的菲雅利号。
“还好后来白河大人赶到了，把我们都救了。虽然，妖姬和上一艘菲雅利都沉了……”说着，雪樱竟然在通话器里哭了起来。
“感同身受来的……”绊这时想起了自己的昆兰号。
“好啦，雪樱妹妹，别说了。都过去了。”昕玥的声音从通话器中想起。
三旗舰依然缓缓向前行驶着，越靠近深处，雾霾越浓重，由于最深处的情况未知，并且这里正是超空间干扰的源头，就是再不要命的星际大盗也不敢直接把跳跃的终点设置在这里。
绊从许多人口中得知，昕玥和雪樱的身份并不普通。昕玥是菲雅利帝国最新式精英战列舰的主控电脑人形终端，可以说是菲雅利帝国人工智能技术的顶尖作品，也是星舰人格化计划中最完美的成果。这个技术虽然已经普及到各个菲雅利旗舰中，但从各个方面来看，她都是一个佼佼者。因为，她是真正拥有人类感情的存在，已经彻底完成了从程序到人格的转化，同时也正因如此，她是全帝国唯一一个能够以极少船员便可高效操作整艘旗舰的AI。
而雪樱则略有不同，雪樱是雪傲天的妹妹，完完全全的血肉之躯。但因许多年前的一场遭遇，身体受到未知能量体的侵入，屡次经历了死亡线的考验后，身体已经变异出了对能量的感知和操纵，这跟绊听说过的精灵魔法有所不同，露丝是祖先一代使用基因技术强化的人类，而雪樱则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自然的，甚至残酷的方式发生了进化。星联把这种罕见的能量称之为“原力”，意为宇宙起源之力量。星联在这艘永恒上加装了个人意识识别装置，以便让雪樱直接控制飞船。星联没能掌握菲雅利的星舰人格化技术，或者说不敢去涉足这个领域。在地球上，关于AI出错导致灾难性后果的假说非常流行，以至于政府对过分自主化的AI技术有一定戒心。而让具备条件的人类去充当这样的“AI”则是另一码事。
虽然对于两位妙龄少女来说，独自承担星舰指挥官并独自航行的重担确实有些残忍，但对于任何国家来说，单人单舰都是非常宝贵的战力和珍宝。事实上，即便只是作为对社会大众的宣传材料，都是非常有效的征兵乃至鼓舞士气的手段。她们的存在就如同英雄史诗一般。

在这两位耀眼的明星中间，绊显得非常地不同。
作为彼斯特病毒与虫族混合的寄生体生物旗舰，前者是在M51星系造成了长达一年之久宇宙浩劫的罪魁祸首，后者则是自古至今艾洛斯帝国头号大敌的星际“蝗虫”。所谓星际“蝗虫”，就是指那种在宇宙生命演化中，成功走出母星，却是以破坏了母星生态环境为代价，之后常年以战争，武力掠夺生存下来的种族。通常它们好战，嗜血，没有多少感情，权力高度集中或者干脆就是由单独的智能个体统治整个群体的方式存在。这种生命体通常共有的特点就是类似于群居的昆虫巢穴，如蜜蜂，蚂蚁这样的生物，存在于某个固定的星域，然后在资源接近枯竭前向外扩张。
艾洛斯帝国本土就是遭到了虫族长年严重的侵蚀灾难。艾洛斯人因此被迫踏上了寻找遥远殖民地延续文明的历程。
在这样的身份下，绊是一个可怕的，地狱般的存在。有着虫族的体格，嗜血的本能，也有着非碳基生命体对各种电子仪器的感知，能量的控制力，最可怕的是，能够把几乎所有元素当做食物一样对待并同化。这种灾难性的特点，是连绊自己也不敢想象的。绊的存在，更倾向于深渊一般，不断吞噬着一切，藏身黑暗中，孤独，杀意满满。
但是，在这样的本能下，却被一个偶然间闯入的人类——绊所抑制，可怕的噩梦虽然还没能消退，却暂时稳定地控制下来了。绊的人类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导致身边的人们甚至快要忘却了她的本质是多么地可怕。

“我感应器上探测到一个东西。”雪樱突然打破了宁静。
“我也感觉到了。”绊闭着眼睛，心灵深处连接着的是来自彼斯特病毒对非生命物质的敏感，“体积很小，好像只有一个花盆那么大。”
“在哪儿？在哪儿？”此时昕玥的菲雅利号上，感应器已经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雪花球。战列舰的感应器在这里已经彻底失去了用武之地。
“绊，雪鸟的感应器也快不行了，这里的干扰实在太强烈了。我这里有无人机，你能把它开过去看看么？”巨大的永恒芙蕾娅使用的是无畏舰级的感应器，不过此时也已经只有很短的视距了。
“哦，好的。”绊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黑影。此时昕玥的菲雅利号已经全然不见了身影，永恒则只剩下一个巨大的阴影。
“昕玥姐姐，麻烦你靠近点儿，我们快看不见你了。”
“……滋滋滋……”
“昕玥姐姐？”
“……收……滋……到……”
“现在好了吗？”昕玥的声音终于又好了。
“这样，如果有什么问题，绊用彼斯特声音跟你们说，你们能听见，然后向着绊靠过来就行了。这样就不会走丢。”绊说道。
“哎！？那个……还是算了吧……会做噩梦的。”雪鸟回答道。
“雪樱妹妹不怕，要是怪物跳出来绊先变成怪物把它吃掉。”绊安慰道。
雪樱的通讯器中传回一阵杂音。

永恒芙蕾娅上飞出一个小小的黑点，靠近了安吉利安号。靠的很近时候，一只触手从安吉利安上伸了出来，黑点跟触手接触了一下，便径直朝前方更深处驶去，速度非常的快。
过了半分钟。
“两位，这里不止一块物体啊。”绊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么？看到什么了没？”雪樱问道。
“是一串金属碎片，基本上烧焦了什么也看不出来，我已经凑到两米的距离啦。”
“等等，这个金属碎片有好多，好像是一个轨迹，一直往深处去。我们要继续前进吗？”
“嗯。”两位少女一齐应道。
三旗舰再次发动引擎，开始向前加速。不知为何，明明和平时一样，绊却觉得此时安吉利安号的引擎声更响了，周围的环境竟然连绊也开始害怕起来。
突然，一只手戳了一下绊的后腰。
“呀！”绊咯噔了一下。
“啊，抱歉，吓到你了。”是蓉玲姐姐。“刚才看你们那么忙，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给绊泡了咖啡，还热着，给。”
“啊，啊，没事，”绊笑着说道，“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蓉玲姐姐走开了。”
绊接过咖啡，抿了一小口后，放在舰桥的小讲台上。
少女们都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迷雾的能见度已经低于一百米，这个程度，甚至已经给巨大的星舰产生了阻力。
“……滋滋滋……绊，雪……滋……这……滋……气压……滋滋滋……”
“……滋……绊……滋滋……昕玥姐说……滋滋……”
“我听明白了，这里的大气压已经达到三倍标准气压了。”彼斯特的可怕声线响起。
“抱歉，不过不这么说话已经不行了。”
“……滋滋滋……”

突然，一个清晰的信号从绊的脑海中传出来，绊马上把它翻译了出来。
“绊，转告雪樱和昕玥，这里是亦茗，你们太深入核心了，逸云团长让你们终止行动返航。”这是亦茗通过刀锋的彼斯特病毒信号编码器给绊发出的信息，只有身为病毒体的她能听懂。
“我们要回去吗？回去的话给我打三下黄色信号灯。”众所周知，黄色是在浓雾中最容易看清的颜色。
等了一分钟，不仅是永恒芙蕾娅还是菲雅利号的方向上，都没有动静。
“……滋滋……都……兹兹……这……了……”
“是想说都到这了回去就太可惜了对吗？”
“……滋滋……对……兹兹……”

这时的刀锋总部。
“傲天兄，我的估计没错，她们确实进去了，还不听劝。”逸云此时摇着头说道。
“别担心，她们也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许这是好事。”不过雪傲天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
“亦茗，你们还能跟进去吗？”逸云按住控制台上的按钮，说道。
“……滋滋滋……团长……滋滋滋……我们……通信……滋滋滋……已经……哔……不能进……”
“亦茗，切换到解码器。”
“团长，我们不能进去了，我们的船只数量多，感应器在这里已经是极限，再进去恐怕舰队可能会撞到自己人。这里能见度都低了。而且，这里的气压跟大气层已经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糟糕，我们影子小队的小型飞船设计可能无法通过这里。”
“该死……”逸云锤了一下控制面板。
“逸云兄，我回去船上，必要的时候亚伯伦会跳跃进场。”
“傲天兄，你疯了……里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
“反正海拉尔四号已经疯过一次了，或许这次有什么有趣的发现。”
“行，你去吧，不过就算是亚伯伦你也别太自信了。”
“我会的。”说完，雪傲天大步走出了指挥中心。
不一会。
“呼叫月落号，这里是刀锋团长逸云，准备起航。我登舰亲自指挥。”

“前面好像没路了。”绊说道。一阵轻微的疼痛，绊知道走在最前面的无人机撞到了一个东西毁掉了。
“前面有一个像墙壁一样的东西。好像很硬，大概距离我们现在位置只剩一千米。雪樱你的无人机撞上去就散掉了。”
“……滋滋滋……”
这时，绊看到远处黄色的光线越来越强，是菲雅利号。
“昕玥！把能量炮停下来，不能在这里开炮！”绊赶紧说道。
“这里的星云绊住了几年知道，是电离气体，在这里的浓度使用能量武器可能造成不可逆的连锁反应，说不定会爆炸的。”
菲雅利号的主炮歇了下来。没人注意到周围的气体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们那儿有导弹吗？”绊问道。
“……滋滋滋……”
“好吧，我听不懂电流声。”
“你们谁有轻型导弹向前面发射一枚试试，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分析爆炸的冲击波可以看出‘墙’是实体还是能量体。”
不一会，一枚明晃晃的白河反舰导弹从菲雅利号射出。
“呃，你们就没有个头小一点儿的导弹么……”绊无奈地望着那个巨大的物体向前飞去。不多久，一个夸张的火花儿亮起，绊赶紧在脑海中感知着它的形状。
“‘墙’是软的！应该是某种屏蔽立场。”绊兴奋起来，“也许我们能……”
可是没等绊用这可怕的声音说完，一道惊雷从菲雅利号主炮附近劈向安吉利安号的船身。白光瞬间淹没了安吉利安号的舰桥。
“呀啊！”绊一声惨叫，从站立的地方飞了出去，被瞬间出现的巨大触手卷住，没有重重的摔在墙上。不过，绊似乎晕了过去。顿时，安吉利安号失去了控制，开始打滚。不过并不是原地……
蓉玲也被闪光吓了一跳，摔倒在地上。闪电的能量基本上被绊的本体所吸收，所以蓉玲并没有伤到。蓉玲扶着桌角爬了起来，发现桌子上喝剩下的咖啡向着飞船正前方的方向倾斜了过去！她看到，左舷永恒芙蕾娅的黑影正在缓缓后退。顿时，她想到了什么，扑向绊就使劲摇着。
“绊！绊！快醒醒！绊！”
可是绊似乎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眼看着，安吉利安号就要撞上那未知的‘墙’。
“……滋滋滋……”
“……滋滋滋……”
通话器不停地响起杂音，似乎永恒芙蕾娅和菲雅利号都注意到了绊的异常，两个黑影都跟了上来。本来看不见的菲雅利号也显出了影子，不过没多久，两个黑影便停了下来，只留下通话器越来越急促的滋滋声。

“啊！啊……”蓉玲跌倒在地上。巨大的震颤传遍整个安吉利安号船身，就像大地震终于来临一般，根本无法站立在地面上。轰隆隆的声音。舰桥窗外，安吉利安号的舰艏船身突然消失在了前方的迷雾中不见了，接着有一堵气墙越来越靠近观察窗，能见度几乎为零。震动与轰鸣声达到了顶点，舰桥的观察窗一下撞在了气墙上。
“……”
宁静持续了十分钟。什么声音都没有。
绊微微睁开了眼睛。
“啊，蓉玲姐姐……”绊感觉头晕晕的。
“蓉玲姐姐，你没事吧？”
蓉玲从绊旁边爬了起来，又倒了下去。绊看见蓉玲的头上沾了一大片血迹。
“啊！？蓉玲姐姐！”绊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跑了过去。
原来，刚才的震动，蓉玲努力想站起来走到绊的身边去，却不料摔倒，头撞在了桌角上。
“姐姐好像伤的很重！”绊恐慌地摸着蓉玲姐姐的脸，花了一分钟才镇静下来。
“没……没事……绊……绊可以救……”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希望让自己冷静。触手从地面钻出来，盘在蓉玲的头上把血止住，绊伸出一只手，闭上了眼睛。手掌下方的蓉玲，身体表面开始长出真菌一样的生物群落，迅速钻进她的体内。
“太好了，姐姐没有生命危险。”绊睁开眼睛，望着开始迅速伤口愈合的蓉玲，放下了心。
“休息一下应该会好的……”绊自言自语道。触手开始忙碌起来，小心翼翼地抬起来，慢慢把已经失去意识的蓉玲挪向休息室。
通话器里，一片死寂。绊这才望向舰桥外面。
这是一堵看不见的墙，气体云在巨大的屏障后面翻滚，扭动，清清楚楚，原来安吉利安号掉了个头，栽进了墙里。里面的空间，是没有一丝干扰的空间，视野也非常开阔，不过绊还没有顾上回头看一眼，她首先想到的是向朋友报平安。
“雪樱，昕玥，我没事，刚才被雷击晕了。蓉玲姐姐受了点伤。船体没有严重受损，墙是某种隔离场，可以进来，战列舰的船体可以承受，进来的时候有巨大震动，请扶稳坐好。里边没有任何干扰，是一个中空的空间。光线比较微弱，我需要适应一下。”
绊自信不受电离气体云干扰的自己的声音，是可以传出去的。很快，两个物体从气体墙壁上的出现也印证了绊的想法。永恒·芙蕾娅和菲雅利号先后从气墙中轻松地穿了过来。
“触爪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雪樱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来。
“蓉玲没事吧？”昕玥的声音。
“没事，我们都很好，绊让蓉玲姐姐去休息了。过一会应该就没事了。”有绊在，是决不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朋友死去的，绊这样想着。
“绊……你看……”这时，昕玥忽然变得非常严肃地说道。
“看什么？”绊问道。
“这里的中心那个东西！”
绊马上闭眼开始感知周围的环境，同时让安吉利安号开始掉头。这里遍布着大量的巨大飞船残骸，大多数都烧焦变形，完全无法辨认涂装和样式。残骸的周围散布者发光的放射性云雾，这些云雾对装甲较为薄弱的小型飞船甚至是致命的。很快，绊也找见了昕玥说的物体。
这是一块比安吉利安号整条船还大数倍的残骸，而这个残骸看起来只是某个飞船的一部分。外表的涂装也好，造型也好，既是大家从来没见过，又是再熟悉不过的。因为，这个流线造型，这个金色涂装，正是如今漂浮在M51星系希格拉首星轨道上的远古文明‘先祖’的超级旗舰：造物主——萨尤克。
绊没有关于‘先祖’的更多记忆，因为绊对M51星系的直接记忆来自彼斯特旗舰纳格罗克号，而在萨尤克现身之前，纳格罗克号就已经化为星空的尘埃了。但是，在12年前还身为见习皇家女仆的绊，也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先祖’这个词汇。
在M51星系的各大文明教会也好，民间传说也好，都存在着一个被称为“萨尤克”的造物主。他被供奉为像创世神一样的存在。直到萨尤克真正现身的那一刻起，并没有人知道‘先祖’是真正存在的。或许，只有本图西人知道。三颗超太空核心，现在都在势单力薄的希格拉人手上，先祖科技真正的实力还远没有被发掘出来，却已经让希格拉撑住了M51星系的半壁江山。
“第二艘萨尤克！”昕玥惊呼道。
“虽然是残骸，但是真的很惊人来的……”绊也说道。
“不，那不是萨尤克，至少不是同类型的船。”雪樱似乎停止了哭泣，也加入了围观者的阵营。
“雪鸟因为哥哥的原因有幸在希格拉首星近距离观察过，这个东西绝对不是萨尤克的船体。”雪樱肯定地说。
“虽然可以肯定的是，确实是先祖的遗迹。”可是突然，雪樱声音变得阴沉起来。“这个船……比萨尤克……大得多……这很不妙……”
“是的，这很不妙。”昕玥也跟着说道。
“你们是指，这里可能有守护者？”绊说道。绊曾经在书上读过关于守护者的介绍。而最后的本图西人据说就是栽在他们手上。
“或许……更糟……”终于看清了，在这个残骸的后面，是一个……巴科拉之门。

“巴科拉之门……它会通往哪儿……？”绊的背后，蓉玲突然说道。
“啊！蓉玲姐姐醒了。”绊回头便搂在蓉玲的脖子上。
“嗯，好像伤了，但是记不清怎么回事，是绊把我放到床上去的吧？”
“嗯，蓉玲姐姐没事就好了！”

“看来我们并不是第一个发现这里的。“雪樱忽然打断了绊与蓉玲姐姐的短暂对话。
“我们要找的东西，确实在这里。看！”一个感应器记录从永恒芙蕾娅传到了菲雅利号上。
“方阵……”昕玥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什么方阵？你们找到了？”绊因为无法接收到感应器信息，莫名其妙地摸着头。
“在这个球形屏蔽空间的对面，我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方阵级的最后一段残骸。”
“哦……”绊也努力感觉了一下，果然，一个小小的飞船残骸引起了注意，是一个具有菲雅利涂装的船头。
“还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昕玥说道，“这里的东西，没有死绝。小心，我们并不孤单。”
“……”
“昕玥姐，不要说那么可怕的话！”雪樱似乎被吓到了。
“昕玥说得对。如果……他们死绝了，这个立场不可能还开着，还有……这个重力场。”绊低头看着自己桌上已经全洒光咖啡的空杯子，一时间有些心疼起来那杯咖啡。
“先祖为什么要这样保护这个地方？有什么秘密？”这时，永恒芙蕾娅和菲雅利号已经开始缓缓向前驶去，她们试图绕一个大圈，绕道对面去打捞方阵的残骸，而对中心的残骸群保持着警惕。
可是此时的绊，却不这么想。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4-25 21:4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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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潘多拉的封印

“绊，你在干什么？！”雪樱和昕玥警觉的声音在通话器中响了起来。
“两位去打捞方阵，绊要去看看里面有什么。”绊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有史以来的顶点。安吉利安号正在全速靠近中空空间的中心位置。
“不要靠近那些残骸！先祖的遗迹真的很危险！”
“没关系，这里又没有干扰了，随时可以跳走的嘛……再说，如果真的有守护者，绊可以感……”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金黄色的离子束轰击在了安吉利安号的舰艏装甲上，持续烧灼着同一个地方。一个只有护卫舰体积的金色飞船在残骸群中现出原形，船头正是发射着这两道光束的地方。
“守护者！”少女们叫了起来。
昕玥驾驶着菲雅利号转过身来，向安吉利安号的方向加速，同时主炮瞄准了现身的守护者。两道淡黄色的光芒从菲雅利号的船头射出，巨大的光束几乎把守护者整个舰身囊括其中。然而，守护者射出的光束竟然丝毫没有减弱的势头，仍然持续灼烧着驶近的安吉利安号。
“守护者的护盾！我的主炮竟然打不穿，太不可思议了！绊，你不要紧吧？”昕玥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就这点火力，不痛不痒的。”绊回答道。那轻微瘙痒的感觉对绊来说丝毫没有大碍。虽然先祖的技术确实先进，但毕竟旗舰对小型的守护者来说还是太坚固了。
“别往里去了，雪鸟预感不太对。”雪樱这时虽然还没转向，但也开始靠近中心位置。她的目标是方阵级的残骸。
这时，更多的守护者出现了。
“是的，绊也有不太好的预感，不过不太一样。绊总觉得那个残骸里面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很想去看看的想法吸引着绊，无法回头。
“虽然说好奇确实……我们帮你引开火力，你去看看吧！先祖遗迹的确会有不少惊喜。”这时看到并无大碍的昕玥改变了主意。
“嗯，绊会小心的。”
就这样，三旗舰少女指挥着巨大的战舰向着不同的方向驶去，永恒芙蕾娅上的副炮也开始开火，试图吸引走守护者群的火力。不过很快，她们都主意到了一个奇怪现象。
“绊，好像不对劲，这些守护者不管怎么受到攻击都不理我们，你要小心，全都朝你去了！”雪樱在通话器里说道。
“对，我也看到了，这更让我好奇了。这里的先祖AI设定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来的。”绊此时已经顶着五条守护者的火力在向前走了。
“有点吃力，这样下去可能会被烧穿装甲，绊试试感染它们？虽然说逸云大人禁止绊随便用感染扩充舰队来的……”
“你用吧，你都挨打了，我们不会告诉他们的。”
就这样，红色的光束从安吉利安上发射出去，击中并反射波及了两艘守护者。可是，被波及到的先祖战舰因为护盾的缘故没有任何变化，被直接命中的守护者则成功被穿透了进去，碰到了外装甲，顿时翻滚了起来。
“真麻烦，竟然感染射线也只能一次次来。啊不妙！”绊突然愣了一下，只见刚控制的守护者突然就爆炸了。
“这里的守护者好像跟我过不去，一接触就自爆，明明那么小的船，自毁起来真不带犹豫的，都来不及控制！”绊愤愤地说，“还以为可以弄到两条好玩的玩具呢！”
“绊，菲雅利号的武器对守护者没什么效果，护盾一削弱他们就跳走，回来又补满了。”昕玥焦急地说道。此时，守护者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目前除去自爆的一条，已经达到了十艘。二十道连续不断的能量光束照射在安吉利安号上，精确地烧灼着固定的位置，虽然不至于导致严重的破坏，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绊，你们停一下，我来试试。”不知什么时候，雪樱已经捡到了方阵级的残骸，掉过了头来。绊因为守护者的攻击和密集的残骸阻碍不得不慢慢往前爬，对面是永恒芙蕾娅黑黝黝的主炮口对准了自己。
“诶！？雪樱妹妹你这是要作甚……”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照在安吉利安号的舰桥上，绊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永恒芙蕾娅的超级能量主炮光束从安吉利安号的旁边蹭了过去，险些烧到尾部突起的装甲。绊只觉得浑身一阵冷汗，然后一股热浪袭来。
“雪樱！”绊被吓了一跳，“不带你这么玩来的！”
“快看，有效耶！”雪樱无视掉了绊的抗议，指着感应器上几个新出现的残骸说道，虽然只有昕玥能看见。
“啊，废了三艘守护者了！”昕玥兴奋地叫起来，“果然还是无畏舰厉害，直接击穿了守护者的护盾！”
“咦！绊不是也干掉一艘嘛。”绊撅起了嘴继续抗议。
“永恒的主炮充能还要好一阵子，绊酱，你继续前进，雪鸟加油。”昕玥说道。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万一打到绊就变成铁板烧鱿鱼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绊还是加快了速度向目标靠近。

“绊，小心你的推进器……”昕玥提醒着，此时守护者已经接近了安吉利安号的八点钟方向，很快就能直接攻击到推进器喷口了。一枚白河导弹从菲雅利号上破膛而出，绕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命中守护者，爆炸的推力把它们推向更安全的角度。
“这些苍蝇真讨厌啊……”绊又发射了第二次感染，位于最接近尾部的一艘守护者再次自毁。距离目标残骸只剩最后十千米，已经很近很近了。
“绊要去了。”绊这么宣布着，安吉利安号的引擎停了下来，船身逐渐打横。一道红色感染射线射向目标残骸，但感染并未扩散，而是停留在很狭小的范围里。触手群中出现了一位少女，没错，绊光着身子直接太空行走走进了敞开的巨大先祖残骸中。
“绊酱要小心啊……”绊还能听见从安吉利安号舰桥传来的声音，但是绊的嘴巴却不在附近。于是用彼斯特的可怕声线说道。
“没事来的，绊就算在这里面遇到什么怪物死掉了也可以马上回到船上去，只是会有点痛来的。这种事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绊料到了通话器传来一阵瑟瑟的杂音。
“你……要不要总那么突然就这样说话，雪鸟真的会做噩梦的！给人家一点心理准备啊！”

先祖的飞船残骸内部。
真空失重环境下，绊根本无法用双脚走路，只能依赖数只殷红的触手在船舱内攀爬而行，宛若一只多足的蜘蛛。不过充满好奇心的绊已经顾不得形象，反正在这里没有人会看到自己的样子。绊没有直接将整个残骸感染，其实是谨慎的做法。没人知道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后来发生的事也证实了这是明智的选择。
……
“这里面很乱，有些地方已经断裂了。”
“要是有手电筒就好了，我看不清。哎用触手的视角看吧，晃地太厉害了，头晕。”
“这里面竟然有密码门耶，不过看不懂上面的字，我试试能不能直接感染破坏掉。”
……
“好吧，这门直接整个拆下来了。后面又是走廊，有完没完啊……”
“雪樱妹妹，你可要瞄准来的，绊要是变成铁板烧了……”
“我们第一个试吃……”雪樱和昕玥说道。
“呃……”
……
外面是漫天金光飞舞的缠斗，里面是阴暗寂静的探索，三位旗舰少女在这样不紧不慢的节奏里互相配合着，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光景。守护者虽然不断有数量补充，但因为永恒芙蕾娅的主炮不断串烧着，数量始终没有多到安吉利安号承受的极限。

“话说……”绊的声音飘荡在空间中，“你们能不能告诉下我哪里是我走过的……”
“绊好像……迷路了。”雪樱和昕玥的笑声从通话器中传来。
“哈哈哈哈……这恐怖的声音说自己迷路了，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喜感！”
“喂喂……快告诉我，这里要左转还是右转来的，我没开玩笑，不全部感染我真的是路痴啦！……”绊说道。
“右……右还是左呢……哈哈……哈哈哈……”
“到底……”绊气急败坏地索性把触手伸长去看两边通道尽头都有什么。
突然，绊的触手在经过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门外时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绊迅速爬了过去，希望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下。
“雪樱，昕玥，我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绊一边说，一边爬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房间。
“啊，我需要照明！”绊通过触手看到的视野与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不同。就好比红外线接收器中或者夜视仪中看到的景色差异。
“你呀，自己要当探险队员，连个工具都不带么。”昕玥说道。同时，一艘小小的无人机从菲雅利上起飞。
“怎么带呀，绊身上又不能长灯泡。”
不久，无人机来到了距离绊最近的一个裂缝处，把手电筒和一个工具箱交给了伸在外面的触手。
“谢谢昕玥姐……总算看见了。”绊握着手电筒，四下里照着，总算找到了自己正在寻找的东西。
这是一个圆柱形容器，像一个培养皿，或者是一个用来装运生物的罐子。本该透明的容器壁上沾满了灰尘，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但是，触手的视觉里，里面有一截酷似同类的东西。绊爬上前，伸手拂去厚厚的灰尘。灰尘顿时充满了失重空间中，一时间把绊罩住，更看不见了。
“啊，一鼻子灰来的。这得多少年才能积这么厚。”绊抱怨道。触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赶走这些停留在绊周围的灰尘。几分钟后，视线慢慢清晰了。绊让触手喷出一些粘液粘在容器外壁上，又擦了擦，总算能看见里面了。
“啊咧……”绊愣住了。
“发现什么了？”雪樱和昕玥好奇地问道。
“一截触手。”
“你身边不全是触爪儿么？”
“不是……绊是说，容器里面装着一截触手。”
“是什么章鱼生物？”
“不……绊认得。”
“什么意思？”
“是我自己的……不，是跟绊一样的，同类。”
“这是什么意思？在先祖的生物容器里面，有一截绊的同类？触手？”
“啊啊，别问，绊现在也在犯迷糊。”
“能拿出来么？”
“我试试。”
绊打开昕玥给的工具箱，找出扳手之类的工具，开始撬这个固定在残骸上的容器。触手帮着寻找着容器的缝隙，但是竟然没有。
“先祖的东西是怎么做的，为啥连个缝都没有，这得好几百万年了吧？”绊懊恼地敲了敲这个装着“自己”的罐头。半晌。
“要不，”绊说道，“我直接感染这个房间试试？”
“你不怕突然爆炸啊？”雪樱提醒道。
“绊进行能量化返回船上大概需要在外表面呆10秒钟，如果，爆炸之前把罐头丢给无人机，能不能来得及装上船？”
“应该来得及。”
“那就试试吧！反正失败也就是痛一下。”此时绊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一般的心理准备。
病毒瞬间从绊的体内爆发，迅速占领了房间。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情况如何？”雪樱和昕玥的声音。
“嗯，这屋里除了这个罐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任何开关，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什么都没有。感染一点帮助都没有。”绊又敲了敲那个罐头。
“有趣的是，这个罐头的外壁无法同化，不知道能不能强行破坏来的。”绊开始让酸液沸腾起来。这平时只在胃里的东西从触手的口器中喷射出来，溅在容器上，容器外壁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又是敲打，又是腐蚀，又是撬，这截触手在里面纹丝不动。绊急得绕着它在外面爬圈圈。一圈，两圈，三圈，直到她觉得有点头晕。
“那个，绊酱……啊……”昕玥说道。
“别打扰我，我在想办法呢！”
“那个……工具包里有激光刀……没看见么……”
“……”
沉默了许久。
“怎么不早说！”触手钻进了工具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叼了出来，各种奇形怪状的把手和器具飘了一片。绊一手抓过一个小型激光器一样的东西，对着该死的罐头切割起来。突然咔嚓一声，罐子裂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竟然还有气体，泄露了两秒钟，轰隆一声爆炸开来。
“哎呀！”绊被碎片扎伤，触手从绊身体上一片片把碎片拔出来，身体又长好，手忙脚乱了一阵子，总算拿到了罐头里的东西，可惜已经不完整了。
这时传来了雪樱急促的警告。
“绊，快离开那里！”
此时在永恒芙蕾娅的能量感应器上显示，巴科拉之门正在充能。不一会，两艘先祖无畏舰同时出现在了巴科拉之门里面，向着残骸的方向驶来！
“哦！哦！”绊把这个残缺的“同类”装进一个工具包里一起带来的袋子里，忙乱中，把爆炸炸开的小块残肢混合着体液吞进肚里去。一阵触电一般的感觉，让绊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拾完离开了房间，向着停留着无人机的裂缝爬去。
工具包中装着那截来自先祖残骸的触手样本，被装进了无人机的肚子里。无人机马上高速返航飞向菲雅利号，留下孤零零的绊在残骸上。绊也开始做准备返回安吉利安号，不料金光袭来，直接穿透了先祖的废墟照在自己身上，一瞬间，绊感到身体像是被温暖的阳光照耀，然后麻木，意识消失。
“绊酱！”通话器中，雪樱和昕玥同时惊叫起来。她们眼睁睁看着绊残骸上的形体在先祖无畏舰的主炮光辉下化作一片尘埃点点。
“啊……我没事……”大概两分钟后，声音从安吉利安号通话器传来。此时绊一个新的身体刚被生成，粘液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蓉玲在一旁惊讶地呆住。虽然相处了那么久，但眼睁睁看着绊死去又重生在眼前的样子，还是头一次。一块浴巾被触手卷起搭在绊的身上。
“绊酱，还没完，它们找你去了！”昕玥的声音响了起来。绊此时正在慌忙穿着衣服。舰桥观察窗外，两个金黄色的亮光点正杀气腾腾朝自己奔来。
“永恒芙蕾娅，开火！”雪樱在通话器中激动得喊道。永恒主炮命中了其中一条先祖无畏，巨大的金光罩在上面长达十秒，竟然雷打不动，继续前进着。
“什么！？”雪樱被眼前的光景镇住了，“这两条先祖无畏舰也有守护者同类护盾，已经强到能抵挡永恒主炮的程度了！”先祖无畏舰并排着向安吉利安号逼近，完全不理会威胁更大的永恒芙蕾娅。
“绊！快跳走！我们已经充能完毕，随时都可以撤退。”
“好，好……”绊晃悠了一下，发觉什么不对，“我有点头晕，不知道怎么回事……”
绊启动了超空间引擎，可是此时却发现预充能的能量瞬间崩溃了。
“不好……”绊摇摇晃晃，蓉玲跑过来代替还没出现的触手抱住绊的身体，“它们开了，重力井……绊跳不走。”
“怎么会？我们这里都可以正常运行！”雪樱和昕玥说道。在永恒芙蕾娅和菲雅利上，一切仪表都显示正常，并未检测到重力井。
“这里……不正常……守护者，是冲着我来的……重力井，能识别出我……”绊感到头越来越晕。
“但是，在这里面我们无法求援啊！”雪樱心急火燎，“哥哥……快来救救绊吧！大家在哪里？”

这时，一个船头的形状从远处的屏蔽墙上出现了，一条泰坦风格的飞船从那里冒了出来。看体积，那是一条战列舰。
“呼叫心落，天使号，转至解码器频道。内部净空，可以跳跃。坐标已发送。我们遇到敌人了。”通话器里，传来的是逸云那坚毅的军人的声音。
“启动病毒信号模拟，信号强度最大化。”
刀锋军团的战列舰月落号从屏蔽墙穿了进来，不一会，心落号和天使号也跳跃进场。三条战列舰气势咄咄向着绊的方向驶来。
“啊，逸云……大人……”绊一时半会什么也看不见，只听着通话机中嘈杂的人声。
“晚了，绊不知道怎么了在这种时候好困哦，为什么头好晕。守护者认得我，它们冲着我来的……样本都在……雪樱和昕玥船上……”
“傻孩子，你自言自语我们在外面都听见了。”逸云大人突然用一种平时都没用过的声音说道。那声音让绊心里暖暖的，好像突然什么都不怕了。
“但是……守护者，绊已经进入它们的射程了，绊走不了了来的……”绊闭着眼睛，努力瞄准着，英德拉斯级的电浆炮进行了首次齐射，一片蓝光闪烁而过，精确地命中了先祖无畏舰，却似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绊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只触手从地上伸出，把蓉玲卷了起来就走。
“哎！？绊酱你在做什么！？”蓉玲的声音渐渐远去，向着逃生舱的方向。
“蓉玲姐姐不能在这里等着挨打呀……呵呵……”绊再次闭紧眼睛，想象着先祖无畏舰再次充能的声音。
不过，绊等了十几分钟都没能等来那个声音。两艘先祖无畏舰无视了安吉利安号，径直从她身边驶过，朝着刀锋三条战列舰逼近。
“刀锋在上，敌人来袭，准备战斗！”逸云的声音响起，三条刀锋旗舰上同时拉响了警报声，仓促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
“绊，趁现在！，离它们远点！”逸云说道。
绊揉着脑袋爬起来，这时被触手放开的蓉玲刚跑回舰桥。安吉利安号的推进器启动，向着菲雅利号的方向靠拢。
“亦茗，通知全队，主炮攻击权限解锁，自由射击。”逸云说道。
亦茗早已了解团长的意图，迅速按下了通讯台上的按钮：“天使号，月落号，心落号注意，主炮射击权限解禁，自由开火。”

三道紫色的光束几乎同时射向同一艘先祖无畏舰，金色的护盾坚持了几秒后越来越暗淡，之后消失不见了。金色的跳跃窗口开启，先祖无畏舰要进入超空间恢复了。这时，一道金光从战场的尽头杀了过来，是永恒芙蕾娅！金光射穿了还没来得及进入超空间的先祖无畏舰尾部，半截船身瞬间化为灰烬，跳跃窗口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便崩溃掉了。
“打得漂亮！”昕玥欢呼起来，自己也不甘示弱，将主炮瞄准了剩下的一艘先祖无畏舰。一直被人忽略的守护者聚集了大约12条，向刀锋的三条战列舰扑去。
“掩护好引擎，不用管这些小船。集中火力攻击大型守护者。”逸云下令道。
不过，先祖无畏舰并不是真正的大型守护者。

随着巴科拉之门再次充能，在众人诧异和惊讶的目光中，一条金色的飞船再次出现。它有着战列舰的体积，酷似造物主——萨尤克的外形，明晃晃的能量通路遍布舰身，整一个小一号的萨尤克。更可怕的是，它停在巴科拉之门内，就向着目标——刀锋战列舰月落号的方向开始充能，耀眼的光芒顿时照亮了整个星云内封闭的世界。
“逸云大人？！”绊虽然还在迷糊中，却感知到了这个强烈的能量场散发出的死亡气息。
“没事的，各位。”逸云平静得出奇的声音，另三位旗舰少女摸不着头脑。
光芒汇聚到了最强，闪光突然迸发，直射向刀锋之所在，团长所乘坐的月落号！

“不要！”绊喊了出来，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内心升了起来。绊最见不得朋友受伤，最见不得熟人死去，最见不得身边的人眼睁睁走向灭亡，复仇的火焰将绊包围，可怕的本能在觉醒，但此刻，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知为何，绊感到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从脑中飞过，遥远的记忆，相同的战场在眼前闪烁。
金光闪闪，海一样多的飞船，清一色都是先祖的外形，先祖的涂装。不同的是，它们每一条都是那样的庞大，而萨尤克也在其中。金光不断打向记忆中的自己，自己竟然能在如此强烈的轰击中坚持相当长的时间，事实上，眼前的先祖战舰竟然也在血红色同样可怕的光芒中葬身火海……记忆中断在萨尤克的一道金光中，剧烈的震动把绊从神游中拉回了现实。那种愤怒的感觉还未消退，蓉玲姐姐在一旁惊恐地看着自己。
“蓉玲姐姐？”绊叫到。
“绊酱？绊酱！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逸云大人他……”
“逸云大人没事，倒是你的眼睛……还有……血……”
“逸云大人……没事？”绊半信半疑地说道，还是跑到了观察窗。
刀锋的三条战列舰好端端在那里。
“啊……逸云大人没事……没事……就好……”绊突然两眼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绊没能注意到，此时空间中的异样。
5分钟前。
“合作愉快。”雪傲天站在不知道此时藏在哪儿的舰桥说道。
“合作愉快。”逸云轻松地说道。
“哥哥……”雪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看到雪傲天的到来，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昕玥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这是昕玥自被制造出来后，第一次见到。
球形的屏蔽空间内，天顶上一个黑压压的船体遮天蔽日压了进来。灯光像星辰一样点缀着，一时间竟然让人产生了仰望星空的错觉。看不见它的全貌，只能看到覆盖在头顶上望不到边的装甲板和密布的炮台。
小“萨尤克”的致命一击，竟然被生生制造出来的一个超空间扭曲传送到了刀锋旗舰的后方射了出去。此时，场上所有的守护者AI飞船，都停止了运作。来自亚伯伦的强大定向电磁干扰，让整个屏蔽空间中的守护者都失去了行动力。

“绊酱晕过去了，刚才她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蓉玲的声音。她此时正在手上的小笔记本上匆匆写着什么。
“我们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逸云提议道。
“是的，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返航吧。”雪傲天应道。
“但是绊怎么办？”昕玥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哎，这个爱惹麻烦的触爪儿呀……”
一道牵引光束将安吉利安号毫不费力地拉向亚伯伦的船底。随着巨大的超空间窗口开启，亚伯伦带着与之相比蚂蚁般大的安吉利安号消失在了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
“绊，你醒了呀！”蓉玲姐姐一脸慈祥地望着绊。
“我在……哪里……”
“绊酱，我们现在在刀锋总部。”
“我……睡了多久？”
“大概两个小时吧。”
“大家呢？”
“在会议室等调查报告出来呢。”
“我也去……”
绊不顾蓉玲阻拦，爬下实验室的病床就朝会议室走去。
“这件事，非同小可，从方阵级提取的影像看出，袭击它的确实是先祖守护者AI舰队，而且，当时的昆兰号也在现场……”
绊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顿时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啊，打扰到大家了吗？请继续……”
大家都沉默了。绊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绊……做错了什么吗？”
这时，雪樱，昕玥从位子上起来，来到绊的左右两边坐下，分别握住了绊的左手和右手，用非常同情的声音说道。
“绊什么都没有错，绊还立了大功。只是……觉得绊好可怜……”
“可怜？”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既然……绊来了，我们重新放一遍视频吧。”

画面上，那艘让绊熟悉的身影……昆兰号。
一段记忆再次闯入了绊的脑海中……
“攻击那条船……”可怕的声音响起。
“不，我不干……那是菲雅利的船，绊不要……”
“给我杀了他们……”
“不要！”
……
视频中彼斯特扭曲可怕的对白，在绊的脑海中，被替换成了主脑对自己说的话和自己的反抗声……也许，在座的各位也早已明白，那时候的绊已经开始脱离了主脑的控制。那个反抗的彼斯特声音，就正坐在，大家的中间。

“团长，鉴定报告出来了。”一个研究员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会议的进程。
“请进。”
研究员把一叠文件递给了逸云。逸云皱眉看了片刻后，抬起头望着大家。
“我们刚才的推论是正确的。样本显示，样本死亡于大约三百万年前，先祖的时代。”逸云的眼神停留在绊身上。
“绊，你找到的，是你现在身体的祖先……”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4-26 04: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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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军人使命

“逸云大人，绊不是海德拉姆制造出来的吗？”绊惊诧地问，“祖先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现在不得而知。但是，”逸云神情凝重，说道，“就目前来看，把我们所掌握的一切资料集合起来，可以得知彼斯特与艾洛斯边境的亚种虫族起源。”

随后，逸云大人整理了全部资料，得出了一个暂时大家公认的结论。
彼斯特病毒，虫族，自大约300万年前，本身就是一体的一种共生关系生命群体。它们应该是极其具有扩张性和侵略性的生物，而且没有外交的可能性。属于宇宙“蝗虫”。曾经跟当时最强盛的文明——先祖爆发战争。虽然后来的结果是这个生命体战败，由于其可怕的再生能力，可能先祖也无法想到有效的手段将之彻底消灭，所以动用了未知的科技，将该生命体的“源”进行了分离，变成了现今的彼斯特病毒与虫族。并且，二者之间具有一定的互斥性，在相遇时会发生互相斗争。也就是破坏了其原始的共生关系可行性。
这一结论来自对先祖残骸上样本的分析。此样本虽已被完全杀死，但存留的病毒体与虫族细胞结构，有着极为良好的共性，可以说是共生关系的顶端。而绊身上的样本，则更倾向于由病毒单方面寄生控制了寄主虫族细胞的形式存在。互相之间不是相辅相成而是互相抑制。这很可能是先祖当时所做的工作导致。可是即便如此，绊身上的样本已经无法被轻易地灭杀，只需要接触到能量的刺激就能复活。无法想象，在二者处于共生关系的时代，绊的“祖先”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存在。

其后发生的事，来自于其他渠道的线索。首先是虫族。虫族在经过长年的重新演化后，形成了现代的亚种，并在数百年前，侵蚀了艾洛斯帝国本土的星系。维持至今，虽然也是一支可怕的力量，但与先祖时代比起来，其存在不能对先祖文明构成足够的威胁。
彼斯特病毒，众所周知的是被与本图西人同时期的文明，也就是M51星系的原住民，在进行超空间实验时意外带出。可以认为，当初藏匿于异空间的彼斯特病毒是被先祖人封印在那里，或许被发现并带回这个宇宙是一个意外，但当时纳格罗克实验船的所有者通过弃船而成功将之再隔离了数万年之久。再之后的故事，就是几十年前M51星系的惊世浩劫事件了。由于希格拉的索托瓦族群一个意外发现，唤醒了沉睡的病毒，之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围剿战争。通过免疫技术的成熟，慢慢将病毒的残留都清除干净了。如果说彼斯特病毒的样本还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只可能是存在于各国的机密实验室中。就像已经被先祖消灭的这个“祖先”混合体，或许，这个贮藏容器中存放的，也只是一截死去的样本而已。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情报，就来自于海拉尔四号被捕的间谍了。一个被称为海德拉姆基地组织的恐怖机构，参与并制造了12年前的菲雅利外交部惨案。而他们使用的手段，则是通过将彼斯特病毒与虫族重新融合之后，并进行了有效控制的生化武器。
只是，虽然这是一次恐怖袭击事件，但根据间谍的招供，当初只是为了测试武器性能而随意挑选的目标，没想到发生了意外，一个虫族的主脑被创建了出来。随后十几年里一直跟踪观察着这个受控的庞然大物，直到发现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那就是它开始分裂成两个，并且至少其中的一个开始抗拒来自海德拉姆的命令。从那时起，海德拉姆就试图重新捕获主脑进行进一步研究，但却因为主脑有了智能以后，捕获计划一直失败，直到组织改变了主意，转而进行秘密跟踪。
间谍的情报到此就结束了，而间谍也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现在尚有两个疑点。”逸云大人接着说，“其一，36舰队是怎么牵扯到这件事的。他们确实是受到了袭击，但袭击者是先祖守护者。36舰队失踪地点在M51星系，方阵级是如何在两个月后才出现在这里。由于方阵级资料严重损毁，无法确定穿过巴科拉之门前遇到了什么。”
“其二，与海德拉姆有关的昆兰号为何会恰好经过此处并试图拦截方阵级，在绊抗命后为何记忆遭到洗去，是否表明这背后主使依然是海德拉姆。”
“不过，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星云中的巴科拉之门是出口，入口位置一定在M51星系的某一个地方，范围在36舰队失踪前星域的两个月左右航程范围。并且，在那附近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同时，不排除昆兰号确实是偶然经过，也不排除先祖对绊的记忆构成了影响，但36舰队的失事，一定有隐情，而不是简单的遭遇了先祖遗迹而导致被全数歼灭。”
会议室里，三位少女，一群研究员，以及数名刀锋高层军官静悄悄地听完了逸云的总结，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上。
“那么，现在散会，绊你留下一会。”
“哦……哦，好的。”
众人鱼贯而出，很快便只剩下逸云和绊两个人。
“绊，那个样本，是你装袋的吧。”
“嗯是的。”
“除了装袋，你有对它做别的事情吗？”
“诶！？没……没有……就是容器罐子爆炸的啥时候把它弄碎了，我把能捡回来的都装袋了。”其实，绊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满是灰尘和烟雾的房间里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能给你做一下身体检查吗？”
“哎!?”
“以防万一，取一些样本观察下。”
“可以拒绝吗？听了这么多，而且今天也累了。”
“我尊重你的意见。”逸云微笑了一下，“好吧，那过两天有空再说。”
逸云和绊一前一后走出了会议室。
没有人知道，一个可怕的种子已经被种下了。此时的绊感到头晕目眩，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正在发生着惊人却难以察觉的变化。

第二天一早，绊就被蓉玲姐姐从睡梦中叫醒。
“绊，快起来，快起来。”
“什么事呀……”绊揉了揉眼睛，两眼惺忪地望着。
“菲斯特先生来了，带来了艾洛斯皇家海军的命令。”
“啊……菲斯特……菲斯特先生……皇家海军……命令！？”绊一个机灵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险些撞在蓉玲姐姐的脸上。
“什么命令？怎么回事？给我的？”绊连珠炮似的问道。
“总之，快起来换衣服吧。”
5分钟后，绊站在舰桥上，打开了通讯器。
“绊，好久不见，蓉玲，好久不见。”菲斯特先生亲切地说。
“菲斯特先生贵安，早上好来的。”绊问候道。
“啊，长话短说，我马上又要走了。”
“啊！？那么快啊，菲斯特先生真是个大忙人呢！”
“哎，没办法啊，自从认识了你以后，似乎情报部已经把我当邮差使唤了。好吧，说正事，一个是海军命令，绊上校接到命令后，请于两日内前往指定地点集结，参与虫族清剿行动。到达后听从中将尼克汉姆指挥。”
“啊？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皇家海军舰队的上校啊……”
“不可以不去么……”
“不行，军令如山。抗命是叛国哦……”
“哎……”
“绊，去吧，这也是个锻炼自己的机会。”逸云的声音插了进来。
“啊，逸云大人……”
“体检的事……明天呢还是回来再说呢？”
“哈！？”绊顿时冷汗直冒，“好……好……我去……反正虫子，姑且算是绊的食物。”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带来了首相给绊的礼物。是艾洛斯为绊量身定制的哦……”
“什么呀，还神秘兮兮的。”
“我刚才已经派人卸货到船坞了。一会你自己取，我先走了。”菲斯特先生向众人道了个别，然后便带着他的小舰队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两个装饰华丽的棺材箱子被运上了安吉利安号。绊黑着脸签收了这件诡异的快递。
“首相给绊送的什么玩意儿来的……看着真不吉利。”望着这两个漂亮的箱子，一时竟不知道从何下手。
“不管怎样，先打开看看再说吧！”
触手轻松地扳开了箱子的盖板，里面竟真的躺着两个人！绊连连后退，被自己的触手绊到，一跟头朝后仰去，一屁股坐在了机库的地面上。看着绊狼狈的模样，蓉玲不由得咯咯地笑了。
“绊竟然怕死人么？这不是人类啦……”蓉玲姐姐竟然伸手把棺材里的人扶了起来！
“不是……人类！？”绊似乎联想到了更不好的东西。
“啊，这是艾洛斯最新定制型号呢，首相大人对绊还真是用心。”
“什么和什么啊！”
“看这里！”蓉玲姐姐把手中的人头发拨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盖子而不是耳朵。”这是人形电脑哦！“
“哈！？”绊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
仔细观察两个人形电脑，一个身高比绊高半个头，一个则只到绊的肩膀。两位都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不过，一个更倾向于姐姐大人的风格，另一个则是非常可爱的妹妹。发色都是统一的咖啡色，那头发由于是人造优质纤维，顺滑得令绊直妒忌。自己的头发要是不常洗，经常乱得让触手花上一个小时去梳理。尤其还长年是那段根本顾不上自己形象的时期。
“快开开关设置一下吧！你自己来哦！”
“哦，好的，开关在哪儿？”
“这里面。”
“咦！？不会吧！”绊的脸唰地就红了。
……
终于先后开启了两台“少女”电脑，绊愣愣地望着她们原地发呆的自检过程。半晌，终于动了动。
“绊酱。”小个儿的妹妹先开口说话了。
“衣服。”她又补充道。
“哎！？哦哦！”绊随手就从身后的储物柜里抽出一件递过去。这时，姐姐的瞳孔也聚焦在了绊的身上，忽然，高个儿的人形电脑尖叫起来，双手抱胸。
“咦呀！？？？我怎么没有穿衣服！”
“她晓得自己是人形电脑么……”绊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从身后柜子里又抽出一件衣服递了过去，“还有……我的船上，现在只有女孩子……”
“咦？奇怪，跟说明书上说的不一样呀……”蓉玲在一旁翻着一本小册子。
“说明书上说，第一次启动，会提供声控菜单，可以自行选择个性以及对主人的称谓。但是，没有呀！？”蓉玲抬起脸，问道，“你们的主人是谁？”
“绊酱。”小个儿的妹妹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蓉玲回答道。
“是她。”高个儿的姐姐则用手指着绊。
“你们怎么称呼她？”
“绊酱。”妹妹依然如是说。
“啊，叫绊酱不错呀，或者叫妹妹桑？还是触手大人？还是，大小姐？我看还是……”姐姐忽然间说个没完没了。
“不对呀……”蓉玲又埋头看说明书。
“不是说可以自定义……”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绊忽然少有的严肃起来。
“监视绊防止恶性虫族扩散发生。”妹妹非常平静地说道。
“诶！？怎么这么随便就说出来了！”姐姐惊讶的表情。
“在必要的时候采取措施瘫痪其行动力。”妹妹继续着。
“喂喂喂，你是不是硬盘烧坏了！”
“制止其他人形电脑感情用事或被其控制。特别是你。”妹妹平淡的语调，竟然咄咄逼人，眼神里看不出半点可疑地望着同行的姐姐。
“好啦好啦，我是明白了。其实就是派了两个机器人来盯着我嘛。”绊摊了摊手，“平时的话，你们不会给我惹麻烦吧？”
“平时都听你的。”妹妹说道。眼神又回到了绊身上。
姐姐则一脸无语的表情：“算了，她硬盘一定是坏掉了，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就乖乖听话……不，我们就乖乖听你的吧。只要你不做出违章行为，我们都处在辅助你行动的位置。”
“那我，怎么称呼你们……”
“起名吧。”姐妹人形电脑一起说道。
“那……姐姐叫露露，妹妹叫露丝吧。”绊随口既出，可是当露露一叫出口，顿时心中泛起一阵波澜。

数小时后，M51星系菲雅利之门外。
“这里是绊，安吉利安号就绪，可以进行跳跃。”身着戎装的绊站在舰桥上说道。她的军服上，同时挂上了刀锋军团和艾洛斯海军的军徽。刚才新开发出来的专用通讯器终于装上了安吉利安号，从今以后绊可以进行视频通话了。

身后站着的是露露和露丝，蓉玲则与绊肩并肩。

前来接绊返回艾洛斯帝国的是第十舰队，因为对海德拉姆基地组织的调查仍然没有进展，绊随时还有遇袭的可能，所以第十舰队与刀锋舰队在菲雅利之门处执行了交接。

“呐呐，那我走了，逸云大人。”绊突然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别担心，这次清剿完事，我就回来。”
“嗯，路上注意保持警惕。”

大大小小的金黄色窗口开启，唯独安吉利安是彼斯特特有的血红，一同进入了超空间。
“这次的虫穴规模很大，根据兰德·菲斯特在前线的第一手资料，最好不要擅自行动。外围的战舰级虫子非常多，我军的主力已经在预定地点集结。我们会合后就会展开攻击。请接收一下作战计划报告。”
“好的将军。”绊的触手点击了一下面前的全息影像，数据很快便传了过来，显示在面前。
“哎！最讨厌看作战图了……”绊关掉了通讯，望着画得花花绿绿的星图，叹气道。
“不就是为了打几只虫子，为何要这么大动干戈来的，放跑几只又怎么了。”
“啊啦啊啦！绊酱，这样说就不对了。就是因为虫子繁殖太快，所以才要赶尽杀绝，就算是这样也杀不完呢。”露露在一旁说道。
“虫子很危险。”露丝则是简单地附和了一句。

“呃啊……这里的紫色线就是我吧？”绊瞅着报告书上的线条，“在虫族撤退的路径上进行拦截……”
二十个小时后。
多年不见虫子的绊，显得急不可耐。
“哎，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人家还特地一天没吃东西，现在都饿坏了！”绊撅着嘴在舰桥上望着空空如也的星空。
“已经超过预计虫族撤退的时间一个小时了，为什么还是没虫族的影子呢？”绊接通了身边合作的第十舰队通讯频道，“你们那边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先头部队未发现任何虫族反应，嗯……除了你。”似乎军方对绊的这种存在还是心存芥蒂。不过既然是皇室特赦的虫子，谁也不敢说什么。
“啊啦，说了人家不是虫子来的，喂喂，正经的，都一个小时过去了，真的就这么按兵不动吗？”
“作战计划并没有写关于这种情况的对策，所以待命。没耐心的话就不是军人！”
“噗，又不是绊要当军人的，还不是你们亲爱的将军非要作为交换安吉利安号的条件，硬把我挂了个军职。说起来，打一开始绊只是一个女仆来着，女仆！”
“咳咳，你们两个，闲话就少说两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尼克汉姆中将。
“呀啊！……前辈！对不起，前辈！”绊没想到自己调侃长官的一句话竟然被他听到了。

这时，舰队上的紧急通讯频道终于响了起来。
“这里是……皇家……海军一号无畏舰……我们遭受……强烈反扑……信号干扰……有收到者速……支援……主战场……”
“这里是爱丽丝……亲王号……右翼遭到……强烈攻击……正在撤退……我舰队……旗舰……遭到撞击感染……”通信频道里传来如此断断续续的信息。

“不会吧！？”绊吃了一惊。无畏舰竟然会请求增援，让绊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虽然绊这个上校军衔很高，但是绊所属舰队只有自己一条船，属于艾洛斯皇家海军的第一支特种作战舰队。实际上也只是为了敷衍军方让绊上了帝国最新式战列舰的这件事而已。
“全舰队注意，火速支援爱丽丝亲王号。准备跳跃。”尼克汉姆的声音。
“收到！”绊立刻回答。
“绊，你去支援主战场，注意安全。”尼克汉姆却突然这样说。
“长官！你让她去送死啊？主战场的虫子，数量多得无畏舰都已经顶不住了……”
“绊收到！立刻前往主战场！”绊丝毫没有犹豫地接受命令。
“你们不要小看了她。”尼克汉姆平静地说道，“如果你们和她并肩作战过一次，就能明白，虫子再凶残，也敌不过一只飞鸟。”

一个血红色的窗口打开，就在海军一号的正上方。
“啊，增援到了……怎么只有一条英德拉斯？”通讯频道传来一个质疑的声音，“啊，是那个新人啊，这里很危险，掩护我们撤退就赶紧跳走！”
不过，绊似乎没听见这个警告。此时的绊，已经快要浸泡在触手的粘液里了。实际上，那是她自己的口水。露露和蓉玲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只见安吉利安号一个超速推进，直接冲向了虫族最密集的正前方，无畏舰的主炮险些从她身上划过。
“她疯了！她会被虫族抓住吃掉的！”通讯频道里的皇家海军长官喊道，“快撤出那里！你想自杀来掩护撤退吗？我们还不至于需要新人做这种事！”
这时，绊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声调却不太寻常。
“诶嘿嘿！你们都退下吧，到底谁吃谁呢……”有点渗人的声音。通讯屏幕上看不见绊的身影，只见一片黄色的粘液粘在了画面上。虽然绊是生化战舰的消息已经在军中传开，但是只有尼克汉姆中将以及他的部下在海拉尔四号事件中见过绊的真身。
“等等！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舰队探测设备会检测到她是虫族？这是怎么回事？系统强制默认她是友军，却是虫族的反应？”总攻的指挥似乎被眼前的数据蒙住了。虫族的火力突然都停止了，好像被火烧了的蚁穴一样开始四散逃跑。这时，安吉利安号散发出强烈的能量反应，不多久，多道感染光束射向了场中央最大的那只虫族母船，外壳上留下一片急速扩散的干涸痕迹，与此同时，还加足了马力冲了过去。

“碰撞警告！她要撞上去了！小心虫族寄生！她到底在做什么！”
“啊，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舰队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声音。
随着英德拉斯级连续两轮前主炮的精确开火，巨大的爆炸掀起蓝色的火光，虫族母船变软的外壳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噗嗤一下，被绊的触手包住了的安吉利安号船头，深深扎进了这个要塞级别的虫子身体，整艘安吉利安号的大半船体都埋进了虫族母船的体内,连舰桥都看不见了。许多粘液飘散到了太空中，而见状却没有一只虫子赶回来帮忙，竟然全都四散逃走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艾洛斯主力舰队长官，下令追歼逃跑的敌舰。不过他的双眼还在望着那条看似不要命的英德拉斯级，不知是恐惧还是恶心还是惊恐，只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明明是自杀行为的事情，竟然扭转了战局。

安吉利安号的舰桥外面，赤裸的绊扑在一块虫族的残体上大口吮吸着上面残留的汁液，依靠自己的触手缠身来避免飘走。全身都沾满了黏糊糊的物体。这里实际上是真空环境，被安吉利安号撞穿的大洞就在不远处，还望得见外面的星空。绊的触手化作一个个浑身是倒刺，尖端四瓣张嘴的可怕怪物，在这个要塞舰般大小的肉山里面穿刺和吞噬着。虫族自己也释放出许多触手试图反击，却被不知哪儿来的真菌一样的生物长满而失去了行动力。

整整五个小时，皇家海军一号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巨大的虫子被啃噬成一个空壳。终于吃完了的绊，摸着并没有鼓起的肚子，发出一声舒适长叹。
“啊，赶紧收拾干净舰桥，跟总指挥打个招呼去。”说罢，她回到了舰桥，又变得干干净净。把地上自己的口水都吸收掉之后，在一旁的露露和蓉玲走过来用手刀一人敲了一下绊的脑袋。
“不早说害我们在这里打扫了那么久。”

通讯屏幕上，重新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上军装的绊出现了。
“报告长官，掩护任务完成，您可以安全撤退了！”绊朝镜头吐了吐舌头，调皮地微笑道。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4-26 23: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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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海德拉姆的阴谋

兰德菲斯特先生站在舰长室的椅背后，意味深长地望着舷窗外深邃的太空。
“舰长，特尔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身后的菲娜进来说道。
“还是联系不上绊么？”
“是的。凡是跟她所在训练基地有关的通信频段都被军方加密了，她的专用频道则被干扰了。并且，我们现在已经被挂上了叛逃的标签，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联系任何情报局的人，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专用频道是病毒信号的特殊通信方式，不管是刀锋还是我们都还没能掌握干扰的手段。这明显就是海德拉姆干的。”
“是的，但现在没有人相信我们说的话。”
“小家伙怎么样了？”
“状态还不错，除了身后的那个虫族脑子，一切与正常人类无异。”
“可怜的孩子……”
“是啊。”

大约十小时前，位于艾洛斯靠近维格尔边境地带的卡森博士私人研究所中。
“抱歉，卡森博士打扰了。因为事情紧急，前线发生了一些状况，我必须要……”电话里，菲斯特正在跟卡森博士通话，电话里传来卡森博士和蔼的声音。
“咦？这是什么？”菲斯特先生停在了一个紧闭的的密封门处。门上挂着一个请勿打扰的标签。
“这里不是补给品库房么？为什么挂这样的东西。”菲斯特先生拿出自己的铭牌刷了一下，电子锁竟然不认可情报部的身份。
“可疑……”菲斯特先生又换了另外一张卡。
“特尔给的万能钥匙试试。”只听哔的一声，密封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里面堆了许多补给品箱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这时，地上一滴红色液体引起了他的注意。特工身份的他虽然并没有从事太多的调查工作，但作为情报局的人，基本的直觉还是有的。菲斯特先生掏出一块小小的布制手巾，把地上的液体吸收了进去。他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血……还是新鲜的。”
这时，他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赶紧躲在了货架后面，把门轻轻带上。
“这个奴隶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努力才从黑市弄过来的，你就不要嫌这嫌那了。”
“博士说要找一个身体健康一点的，你买个那么瘦弱的病秧子回来，还不听话，你让我们怎么付你钱。”哔了一声，门开了，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研究员和一个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的男人走了进来。
“什么！？奴隶！？”菲斯特先生吃惊地想，“艾洛斯人口稀少，奴隶这种事怎么可能允许，奴隶交易是非法的！”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屏住呼吸，看着两人在做什么。
“别开灯，我可不想有人看到这里亮了。竟然放在补给舱，服了你了。”
“我挂了牌子，你告诉过我这个空间站里的人都会看牌子的。”
“快把她带去给博士，你的钱会有人给你支付的。”
“给个钱都磨磨蹭蹭的，你们海德拉姆的人真难做生意。”
此时，菲斯特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博士的私人空间站有海德拉姆的人，而且还为博士卖命？这是一个可怕的消息。男人扛着一个袋子走到了门口。
“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老实用枪托敲晕了。”
“博士可是要活的！”
“真的没死，你自己摸，有脉搏。”
“你……好吧。快给我搬过去，我可不想弄脏我的手。”
门被悄悄关上了，菲斯特先生打开微光手电，发现地上又多了几滴血迹。等待了大约十几分钟，他从库房出去，径直去了博士所在的实验室。
“请进。”
“卡森博士，刚才说的事情。”
“兰德？你怎么那么快就来了。刚才不是……”
“啊……那是半小时前了。”菲斯特先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给您通话时，我在停靠。那些人说让我等半个小时。”
“好吧，说吧，我今天比较忙，快点告诉我你来见我的目的。”
“是这么回事，前线发生了一些状况，皇家一号被绊吞掉虫族首领获救之后，皇家舰队发现情报部得到的情报有误。由于调查报告是我提交的，虫族威胁评估则是您做出的，所以皇家舰队要求我们联合做出一个解释，不然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这不是很简单么，告诉他们虫族的进化速度比我们预计的要快。”
“不，寻求解释不是我的主要目的，而是您为什么这次会做出可以直接深入核心捣毁虫穴这个建议？以往您并不是这样做的，而且，事实上我们都明知道虫族的首领死后会马上产生新的首领，斩首行动在我们以前的研究中就否定过的。”
“啊，这个你自己想办法吧，我现在真的很忙。”
“您在做什么？”
“菲斯特先生，我的研究很复杂，虽然我很愿意解释给你听，但是怕您听不懂，所以您还是不要过问了，请相信我。”
“我相信您的学识渊博，”菲斯特先生突然改变了态度说道，“但是就在十分钟前，我对您的为人产生了怀疑，请你配合情报部门的调查。”
“你说什么？”博士突然怔住了。
“卡森博士，您位高权重，却在这种地方开设私人研究所，这一点我并没有意见。我想我们合作了那么多年，您也了解我的为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您知道，我的舰队现在就在外面，只要我一句话，您就会被以勾结海盗，贩卖奴隶罪当场处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卡森博士说道，菲斯特先生此时握紧了手中的微型手枪。
“请给我解释一下，您需要奴隶是怎么回事。她在哪儿？”菲斯特先生亮出武器，指着博士温和地说道。
“菲娜，这里是舰长，通知舰队封锁实验室，不允许任何人出去。联系情报部，我发现卡森博士与奴隶贩子有染，可能还与海德拉姆有关。”菲斯特先生在通话器里说道。
“收到，舰长。”菲娜的声音传来。
“呵呵，菲斯特先生，很敏感嘛。”卡森博士忽然间变得非常阴暗的声调，让菲斯特吃了一惊。“不过，恐怕你晚了一步。”
这时通话器响起了菲娜焦急的声音：“不好了舰长！总部给我们的答复是让我们马上去军事法庭接受审讯，说有人提供了证据证明我们提供虫族假情报，勾结恐怖组织，挟持重要人士……”
“什么？！”
“哈哈，菲斯特，你虽然很敏感，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太笨了。这次行动本来就是要一举消灭掉你和你的后台皇家舰队，可惜绊那怪物的一出棋走的不太妙，让皇家舰队的人逃了一劫。不过没关系，既然他们追究下来了，你还是要顶罪的，可惜本来你只会被流放，现在要挟我，恐怕难逃一死了。”
一时间，菲斯特先生有些心慌。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
“你不怕我开枪？”
“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最不敢做的事情就是开枪杀人了。”
“你！？”菲斯特先生涨红了脸，确实，他虽然是一个特工，但是因为一些过去的经历让他无法对任何人下杀手。这也是他在情报部门一直懒散迟迟没有任何成绩的原因之一。
握着手枪的手颤抖着，他突然闭上眼睛，指着地上开了一枪。
“砰！”博士应声倒地，痛苦地叫了起来。子弹从他的小腿擦过，在地上留下一片血迹。
“你！？竟然开枪打我！”
“人都是会变的，卡森。我也不例外！”菲斯特先生从地上揪起卡森博士的衣领，用枪顶着他的脑袋走了出去。
“快带我见那个女孩，不然我再闭眼开一枪。子弹可不长眼睛。”
就这样，菲斯特先生见到了她。
金黄色的披肩发，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大的孩子，从她的五官特征看得出，是一个维格尔姑娘。额头上一道刚刚缝合的伤口触目惊心，她被捆在手术台上，抽筋似的颤抖着，身上还贴着各种检测仪器。
“去把她解开。”菲斯特先生说道。
“你疯了！那样会被感染的！”
“感染？你对她做了什么！？”菲斯特先生眉心一紧。
“总之现在病毒很不稳定……”
“你这个混蛋！”菲斯特先生突然大发雷霆，狠狠朝卡森博士一拳头砸去。卡森博士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似乎晕了过去。
“啊，激动了。”菲斯特先生俯下身，摸了一下博士的脉搏，“算你走运。”
“舰长！我们怎么办？”是菲娜的声音，“军部的人就快要到了！”
“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设定好坐标，到老地方去。”
“好的。舰长请快点！”
菲斯特先生解开女孩的束缚，把她抱了下来。接触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让菲斯特先生突然触电了一般。一种看似真菌一样的生物从菲斯特先生身体里窜了出来，将女孩儿身上扑过来的病毒顶了回去。
“绊……”他下意识地叫了一下这个名字，明白自己已经不用担心被病毒上身了。
菲斯特先生望了一眼地上的卡森，抽出手术台上的带子把他的手脚捆了起来，这才抱起还在颤抖的维格尔女孩儿飞奔起来。
刚踏上兰德号，就看到四周出现了许多金色的跳跃窗。一只中等规模的艾洛斯巡逻队出现在四周。
“快走！启动超太空引擎！”兰德号与三艘防御巡洋舰，福兰号货舰，周围零星的小型船只一起逃离了。
“这是！？”菲娜吃惊地望着兰德手上抱着的东西，吓得后退了几步。之所以称为“东西”，因为，菲斯特抱着的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位楚楚可怜的女孩子，而是一个还尚存一个人形的血肉模糊的生物组织。
“快给我在引擎室清理一个空间出来！一会我再解释！”
菲娜和菲斯特先生快步跑到引擎室，将这个人形的“肉团”放在地上，“肉团”似乎感知到了能量源，伸出几只未能完全成型的触手爬到附近。这时，飞船剧烈地震动了一段时间，菲娜和菲斯特顿时跌倒在地。不一会。
“舰长，不好了！我们被边防军的重力井拦下来了！”一个船员从舰桥奔来，气喘吁吁地说到。
“是哪个边防队？”
“第七舰队第二分队。”
“见鬼，通知福兰号弃船，全体转移到我们船上，快！我们冲过去。”
兰德号在短短十分钟内便收容了全部福兰号上的船员，然后和其余轻型船只组成了楔形阵列，超速冲向边防设施。菲斯特先生回到舰桥，只把菲娜留在了引擎室。
“兰德·菲斯特，你已被我国通缉，再次警告，如不合作你将被击落。”
“去你的击落，回去也是死，给我让开！”
边防军此时向兰德舰队投来了弹雨。
“舰长，我们掩护你冲出去，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逃出去！”这时一条防御巡洋舰的船长发来通讯。
“你们……全都给我冲出去，一个都不要留下！”
三条防御巡洋舰用船身遮挡着兰德号小小的座舰，从边境炮台的上空划过。火炮漫天飞舞，全都打在了防御巡洋舰的装甲上。
“舰长，护卫舰群已经成功冲出重力井！”
“让他们先跳走，我们在老地方汇合！”
艾洛斯军方的追兵此时也赶到了。
“兰德菲斯特，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叛国，如果你还有对国家的责任感，就马上投降，否则我军将对你就地处决。”
不过，身材轻巧的兰德号火炮驱逐舰，早已驶出老远。追兵中一艘塔尔洛斯级战列舰向菲斯特先生逃窜的方向进行了齐射。致命的炮弹化作几道火球向着四条仍在拼死撤退的飞船袭来！
“舰长小心！”这时一艘防御巡洋舰挪过船身，把兰德号的尾部挡住，一发火球击中了它的引擎，顿时巨大的爆炸弥漫开来，整条巡洋舰尾部炸开了花。碎片四溅，装上了另外一艘防御巡洋舰。
“不！”菲斯特先生大喊道。刚才被击中的，正是当初从刀刃号上撤下来的老战友。
另外两艘防御巡洋舰见状，纷纷发出了投降的信号，兰德号单舰又冲出去一段距离后，进入了超空间。

M51星系未知的星域中，一条孤零零的火炮驱逐舰停在那里。
“舰长，我们的反应堆有问题，好像能量供应不足，跳跃中断了。”
“距离集结地还有多远？”
“大约12光年。”
“等待充能，保持警惕。这里是海盗经常光顾的地方，我们要小心不要被发现了。把雷达都关掉，能关的都关掉，只给超空间引擎充能。”
“舰长，我们带着那个东西，可能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我们都已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负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还再背负一个见死不救的自责死去。”
“是……”
这时，菲娜匆匆走进舰桥，说道。
“菲斯特先生，‘她’出现一些状况，我不知道算不算正常，你去看下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两人来到引擎室，这里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肉球长满了驱逐舰的反应堆一侧，已经成熟的触手正在忙碌着什么，兰德和菲娜从门外蹑手蹑脚地进去，生怕触手突然打过来。
这时的触手堆里，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女孩站了起来，一头漂亮的金色披肩发，秀气的五官。她摇晃了一下身子，走了过来，看起来身体并无大碍，除了——她已不是人类。
菲斯特与菲娜相视而笑，似乎都明白了对方正在想的事情。
“你好，欢迎来到我的船上，这位是菲娜，我的副官，我是……”
没等菲斯特先生自我介绍，女孩抢过话来说道。
“兰德·菲斯特先生。”她稚嫩的声音里，透出难以置信的沉稳，“我认得你，从她的记忆里。”
“她？”菲娜奇怪地问道。
“绊姐姐。”
兰德与菲娜再次对视，这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
小女孩伸出小手牵起菲斯特先生，在他的手掌心里画了个圈圈：“她救了我。从这里。”
菲斯特先生顿时感到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滋味。
“那个，以后我们怎么称呼你呢？”
“布兰卡。”女孩又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圈，“我的名字。”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流浪。爸爸妈妈都死了。被抓，卖到这里。”
“你还记得几个小时前昏迷的事情吗？”
“记得。先生抱我走，来到这里。”
“现在怎么办？”菲娜一脸愁容问菲斯特先生。
“我们先和护卫舰舰队汇合。然后去菲雅利，找刀锋。必须有人知道这件事。而且，她也应该被安置妥当。我觉得，逸云那里就很合适她。”
“不，布兰卡，不走。”女孩儿突然双膝跪地不起，“先生，是布兰卡的主人。布兰卡，不走。”
“主……主人！？”菲斯特有些吃惊地说，“我并没有买下你，我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成为我的奴隶，我救你只是因为……”菲斯特突然噎住，声音变得非常伤感，“只是因为，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很可怜。”
“绊姐姐说，先生是好人，先生救了布兰卡，布兰卡要报答。”简单的话语，却透着她坚定的心。菲斯特先生动摇了。
“你可以留下……但是，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兰德就好。还有，菲娜去给她找件衣服吧。别着凉了。”
“我们船上怎么会有孩子的衣服……”菲娜头痛了，“哎，我想想办法吧。”

“舰长，超空间引擎充能完成，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好的，我马上回来。”
……
维格尔星域的大后方。
一个金黄色的窗口打开来，兰德号跳跃进场。
“这里是兰德号，呼叫护卫舰长……”
“……”
“这里是兰德菲斯特，呼叫护卫舰队……”
“……”
“真不妙。”
感应器上，连一个残骸的影子都没有。
“真的只剩下我们了么。”舰桥上，菲斯特先生望着外面的星空，感慨世态炎凉。菲娜从背后靠近他，把手搭在他身上，说道。
“天无绝人之路。至少，我们大家是不会抛下你的。”
舰桥里，原福兰号货船和兰德号上的人们全回头望着他们的舰长。脸上都是一副坚定而充满信任的眼神。不知谁说了一句。
“为刀刃号的弟兄们报仇！”
“还我们清白！”
“菲斯特舰长永不败！”
……
不知为何，此时船上的人士气竟然如此高涨，兰德竟然激动得差点流下泪来。
“大家……”他说，“都是好弟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舰桥里再次沸腾起来。不料，这气氛被一声大喊打断了。
“不好！有跳跃信号！”特尔大叫着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绿色窗口正正出现在眼前。正前方，是一艘维格尔导弹巡洋舰！从它船舷上印着的舰徽看来，这是海盗！
“检测到重力井，头儿，我们被抓住了！”
菲斯特先生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检测到通讯请求，我们要接吗？”
“接进来。”片刻后，屏幕上竟然出现的是跟卡森博士手下交易的那人！
“哟哟哟，煮熟的鸭子还能从锅里跑了，挺能干的嘛。”他一副无赖的样子，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你要干什么？”
“你把我的交易毁了，我只是请你把我的损失补偿给我。只要你能支付那个小姑娘的价钱，我就姑且当做没看见你。啊，当然还包括那个姑娘。咱俩可没有交易，我还要遵守我的合同呢！”
“我不能把她交给你。”菲斯特先生坚定的说道。
“啊哈哈哈哈，看来你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汉子啊，我喜欢。”他突然仰天笑道，“客气话已经说完了。你的小破船我就收下了。”
说完，通讯忽然中断，眼前的导弹巡洋舰射出了一排明晃晃的反舰导弹，直扑向兰德号！
“快闪避！全火力瞄准导弹！”兰德喊道。此时兰德号引擎吃力地启动，船身缓缓开始倾斜试图偏过这几枚导弹，但动作太慢了。
“头儿！我们引擎动力不足，武器也无法启动！”
导弹高速地逼近着，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一股强大的能量场被检测出来，似乎之前失去的能源都被瞬间释放，遍布兰德号整条驱逐舰。照明用的灯光忽闪忽闪，驱逐舰顿时失去了控制。绝望，导弹正好对着兰德号的舰桥窗扑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来袭的导弹上，失去反击能力的驱逐舰只能坐以待毙。
只是，爆炸没有发生。
几只小巧的触手从舰桥窗台下的外装甲伸出，其中一端像弹弓一样弹射了出去，正好打在导弹上。触手轻轻缠绕在上面一扭，导弹竟原地做了一个180度的调头。在短短的几秒内，全部来袭的反舰导弹都被这样翻了过去。众人目瞪口呆望着这一轮导弹命中了海盗自己，菲斯特先生这才反应过来。
“布兰卡！”他大叫道。
此时，一个扭曲的彼斯特声音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响了起来。
“意图伤害主人的人，就是布兰卡的敌人……”
似乎被这个声音怔住，海盗的导弹巡洋舰没有再次开火，而是开始远离兰德号。布兰卡不甘示弱，兰德号突然能量全满，武器系统回复了运作，引擎也显示回到了正常状态，只一瞬间，菲斯特先生明白了什么，下令道。
“追击！”没人注意到，此时的兰德号火炮驱逐舰，航速比以前快了接近一倍。一排排火炮炮弹倾泻而去，把海盗打得千疮百孔。
“头儿，接到通讯请求！要不要接？”
“接吧！”
……
“停火停火！不要打了！我投降我投降，算你厉害！”对方的狼狈相让大伙很是开心。只见海盗的画面里，四处打着电火花，他躲着天花板上落下来的碎片，说道。
“我知道错了，你们放过我吧！我不要你的钱了！”
这时，菲斯特先生突然想到一件事。
“把补给留下。”
“好好好！我留，我留！”
“还有值钱的东西。”
“……”
“快！”
“知道了！知道了！”
不多久，几十个金属货柜被从海盗的飞船里弹射了出来。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他求饶道。
“滚吧。”菲斯特先生轻蔑了一句。
“大爷啊……”这时候，海盗突然又满脸堆笑说，“您在跟我开玩笑呢……”
“滚！”菲斯特生怕他还玩什么把戏，开始恼怒了。
“好！我滚，我滚，那您老也该把重力井关了吧？”
“什么？”菲斯特一愣，舰桥里所有人都汗颜了。菲娜走到菲斯特先生旁边，耳语了一句，恍然大悟。使了个眼色，特尔把通讯声音屏蔽掉了。
“布兰卡？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是，主人。可以，主人。”
“叫你不用叫我主人……重力井是你干的吧？”
“不是，先生。”
“那他为什么跳不走？”
“因为我干扰了他的武器系统，超空间引擎和推进器。”舰桥里，在座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意味着，定向的空间干扰，能让一条船只完全失去行动力！原来，他们刚才并不是吓得开不了火，而是逐渐被干扰控制后，彻底丧失了行动力和反抗能力。
“放他们走吧。”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杀人。”
“明白了，先生。”
话一说完，只见屏幕上的海盗堆笑表情突然凝固，瞬间切断了通信信号，便跳走了。海盗一走，兰德号的能量指标顿时崩溃，再次回到了能源紧张的局面，而布兰卡的声音也停止了。
“吩咐福兰号的船员开穿梭艇去打捞补给箱子，菲娜，我们去看看布兰卡怎样了。”
“是！”大伙儿齐声应道。
看着舰长和副官走出去，特尔对旁边另一个同事说道。
“原来当海盗是这种滋味！”
舰桥里的人，窃窃地偷笑起来。
“报告舰长，那家伙还算老实，都是实打实的补给品，虽然大部分是酒。”
“报告舰长，我们在其中一个箱子里发现里面都是金条，看起来像真的，很沉，我们正在弄上来。”
……
“报告舰长，这金子是真的，全是24K纯金，够我们在维格尔黑市买条维格尔战巡装备起来了。”
……
逃走的海盗船里。
“你们这群蠢货！我答应了你们还真丢了真东西啊！你们不会扔垃圾出去啊，我怎么找了你们这群猪！比猪还不如！”
这时，另一个海盗匆匆跑过来，对着训话的人耳边说了什么，他脸顿时气得涨红起来，拔出手枪就是一枪。面前跪着的第一个人当场倒在了血泊里。
“我的金子！”他仰天长啸，“给我回去追！”
一阵震动，让他摔倒在地上。又一个海盗跑了过来。
“老大……引擎刚才发生了爆炸……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了……”
……
兰德号引擎室。
看到菲斯特先生和菲娜小姐进来，女孩轻盈地走了过去。她对着两位微笑起来，可是眼眶里竟然留下了热盈盈的泪水。
“绊姐姐是对的。”她梗咽了一下，“菲斯特先生是个好人。”
菲斯特先生此时心中五味俱全。布兰卡毫不犹豫抱住了他。菲娜把带来的自己的大衣给女孩儿披上。
“布兰卡是个好孩子，不哭。”菲斯特先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她竟然站着睡着了。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4-28 03: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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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迷失太空

“长官，如果您饿了一天肚子，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块煮熟的午餐肉，您会……”
笑声从教室中传来，似乎一个插班生的问答引起了全班的哄堂大笑。
半个小时后。
“总算是下课了！”绊愤愤地走出教室，“哎呦！”她抱头蹲了下去。
人形电脑露露和蓉玲一人给了她脑瓜一下，露丝则站在走廊对面，万年一副漠然的表情。
“怎么可以这么对教官说话呢？”露露训斥道。
“绊说的都是事实哦！而且他真的很烦耶！”绊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甩了甩秀发。
“你们也是，不要老跟着我，烦死了！”
蓉玲突然停下了脚步，感到一阵难过与心痛，总觉得自己眼前现在的绊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一个所以然。
一个星期前，绊在虫族清剿行动中一举歼灭了虫族首脑，成功化解了皇家舰队的危机，虽然为此获得了一枚皇家勋章，但也因为行动鲁莽武断，竟然直接采取危险的撞击与虫族接舷战。虽然在绊的辩解中是“捕食”虫族，但军方除了接舷战的解释，不再做出更多合乎逻辑的推断。随后绊被要求进行军事指挥学考核，竟然凡是跟虫族战斗相关的情景模拟考试全都0分。于是就被送到这个海军训练基地里进行再教育。
蓉玲回过神来，发现绊和两个人形电脑已经不见了。她只好转身默默地返回安吉利安号。手里还握着那本小册子，上面写着“人形虫族样本观察记录”。
……
“好无聊啊！”绊正在听着教官讲关于艾洛斯星舰的知识。其实这些东西她早就知道了，因为她有一部分尼克汉姆中将部下们的记忆。这次所谓的培训，完全就是多此一举！最近自己的脾气变了很多，自己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虽然屡次为了上课的事情跟蓉玲姐姐吵起来，但她至今觉得不是自己的错。
“艾洛斯的感应器在进行广域扫描的时候，就会进行初次身份识别，区分目标的类型。在这个阶段，凡是虫族目标都已经会被立刻标注上敌人……”课堂上，教官还在念着课本上的段子。
“这个东西跟绊一点关系都没有，安吉利安上的设备除了家电没一样能正常用的！”绊心想。
此时，安吉利安号的船舱里。蓉玲坐在一张小巧的书桌旁，在小册子里沙沙地写着什么。昏黄柔和的台灯光下，一个古铜色精致的小盒子显得格外特别。不一会，她停下了手中的笔，把盒子挪到了自己跟前。轻轻地，她打开了盖子，拾起里面一串紫色的风铃。
……
“绊上校？”走在走廊上，正准备前往下一节课的教室，绊突然被一个陌生声音叫住了。
“是我，什么事来的？”绊回头望了一眼，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军官。
“啊，是这样，我是基地的通讯兵，这里有一封给你的命令书。”
“哦，好的，谢谢。”绊接过打印的纸条，回头继续赶路。可是刚走出去十步远，她停了下来。
“立即终止培训课程，返回刀锋基地继续配合研究？”绊忽然喜上眉梢，“呀！终于可以不用上课了！”
绊掉头欢快地朝安吉利安号的泊位跑去。两位人形电脑则默默地跟着。
快要到登船口时，绊突然撞在一个人的怀里停住了。是蓉玲。
“哎呦！”绊叫了一声，“是蓉玲姐姐啊！”
“绊不用上课了，看！”绊举起命令书给她看。蓉玲接过来念道。
“由于刀锋团长反应研究受阻，申请绊立即返回配合研究，介于培训课程尚未完毕，经军部高层讨论通过，绊上校的培训课程改为人形电脑代课辅导。即日起，命令绊上校立即终止当前训练任务，返回刀锋军团基地。”蓉玲念完后，皱起了眉头。
“我没听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呀，是谁给你的？”
“这里的通讯兵。”
“啊，真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快去准备吧！”绊拉起蓉玲就想上船。住在宿舍那么多天了，真怀念自己安吉利安号上的大床。
蓉玲正在沉思的时候，被绊突然一拽，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哎呀！”小册子从她的口袋掉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绊好奇地想去捡起来，蓉玲突然抢先一步收进自己的口袋。
“蓉玲姐姐那是什么呀？”绊瞪大了眼睛望着蓉玲。蓉玲这时候尴尬地红了脸。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日记本啦！”蓉玲反常地想要隐瞒什么。
“咦？好可疑哦！”绊突然在蓉玲的腰上挠痒，蓉玲尖叫了一声伸手试图抓住绊的手腕，但绊眼疾手快，把小册子掏了出来。“人形虫族样本观察记录”几个硕大的标题，吸引了绊的注意。
“蓉玲……姐姐……”绊突然感到世界在崩塌，观察记录？人形虫族？这就是蓉玲呆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天所做的一切？
“原来如此……”绊阴沉着脸，手里握着这个册子，越攥越紧。
“原来，你和她们两个一样，也是被派来监视我，研究我的！”绊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原来你是这种人！”
一瞬间，绊的怒火达到了顶点，全都向蓉玲倾泻过去。
“绊酱！绊酱，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菲斯特先生和菲娜小姐担心你……”
“什么都不要说了！从一开始，绊就被你们当成一个怪物，一个标本，一个珍稀动物，一直对我好，哄我开心，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做你们的实验品！”
“绊……”
“什么关心我，什么喜欢我，全是谎言！你们一个个为了得到我，想方设法讨好我，派各种人来假装我的朋友……”
“……”
“什么要向萨利娜姐姐大人看齐，全是假话！你永远也比不上萨利娜姐姐，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那样的人！呵呵，不，你们一开始就不想关心我，这些都只是你们的工作！”
“绊……”蓉玲一句话也说不出，委屈，心痛，突然让她爆发出来，她转身飞跑出去，眼泪开始无法控制地流出来，她努力忍耐着，不让绊看见自己的样子，不一会便跑得没影了。
“你走吧，走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我才不会等你！我自己走！”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蓉玲的背影，一甩手把小册子扔在地上，便回头踏上了安吉利安号。两位人形电脑一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呜呜……呜呜……绊酱……不要这样……绊……我真的……”蓉玲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急促地喘息着，过了十分钟，她才稳定下来。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来。
“蓉玲小姐，看来您和绊小姐相处的并不是太好呀。”
蓉玲回过头，看见一个长着黑胡子的军官微笑着望着自己。“不，也许她最近心情不好，也许是我早应该让她知道……”
“不过，那是你们自己的私事，我来是有公事找你。”
“什么事？”
“关于你的前任长官兰德菲斯特先生叛逃一事，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进一步调查。”军官一直微笑着说道，眼睛直勾勾看着蓉玲的下巴。
“叛逃？开什么玩笑！”蓉玲忽然觉得事情很蹊跷，可是已经太迟。另外两个士兵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突然捉住了她的肩膀。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哦，不，这是逮捕令。请你在军事法庭上为自己开脱吧，叛党的同伙小姐。”黑胡子军官亮出一个文件在蓉玲眼前停住，上面赫然写着，兰德·菲斯特叛党名单……
……
安吉利安号上。
“哼，都是些骗人的家伙！”绊气嘟嘟地从船尾走到休息室。刚一进门，自己便撞在一串亮闪闪的东西上。
叮铃……叮铃……
绊骤然停住。
这是一串紫色的风铃，花瓣一般的装饰，螺旋形从顶部延伸下来。最下方是一对银色的铃铛。铃铛中间挂着一块镶边的牌子。绊翻起了牌子，上面只有一行字——绊，欢迎回家。
那字迹……是萨利娜姐姐的绝笔。
回忆……感伤……内疚……再次充满了绊那已没有形体的心。
“萨利娜姐姐……绊……好想你……”绊捧起铃铛，凑在自己的鼻子上，希望能找到二十年前的温暖。
“萨利娜姐姐总是那么温柔，不怕苦，不怕累，总是对绊那么关心，体贴，不求回报。绊想要向萨利娜姐姐那样……”绊幽幽地说着，感到内心的波澜慢慢平静下来。
“还有安吉姐姐，露丝，我的朋友们，好想念你们……”
“安吉姐姐……绊好想能够再见你一面，如果绊现在是怪物的事情你知道了，你还会接受绊吗？”
“露丝，好久没有给露丝发邮件了，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这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蓉玲姐姐……绊现在身边唯一一个朋友……绊竟然生了蓉玲姐姐的气。”绊突然想到那个小册子。
“那大概是无法避免的吧？姐姐也是为了工作，其实绊既然都同意了配合研究，为什么还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呢？绊真的好傻。”绊笑了起来，起身下船。
这一去一回，半个小时过去了。那被绊摔在地上的小册子还静静地躺在原地。绊蹲下去轻轻拾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正准备合上放进口袋，中间一行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今天绊哭得很伤心，因为我的过失，她被打了镇静。我觉得好难过，她明明已经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还遇到这样的事情……”
“绊还在昏迷中，她好像在做梦，很可怕的梦，我很想叫醒她，但是做不到，药物的效果太强烈了，我只能一直陪她到深夜……”
“我决定了，我今天向菲斯特先生申请调到安吉利安号上工作。菲斯特先生不同意，但我以会做出观察记录为理由得到了首相的签字，我现在是绊的副官了，虽然是升职，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呵呵，也许我真的疯了，但是我觉得好开心，以后都可以和绊在一起了……”
“今天我告诉绊，我要成为她的萨利娜姐姐时，她的样子好可爱，那时候我真的觉得绊就是自己的妹妹……”
……
之后的文字，绊已经看不清了。站起身，绊飞也似的跑进设施，到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两个小时，绊一无所获。
“蓉玲……姐姐……到底跑哪儿去了？”绊有些累了，坐在休息用的长椅上。
“你们最近听说了吗？那个人居然叛逃了！”两个学员经过绊面前。
“听说了，据说跑到维格尔境内了，军方竟然不打算追，太可恶了。”
“就是，这年头，叛党都不追，到底在做什么。”
“诶，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他们押了一个人上船？好像跟叛党有关系哦！”
“真的？”
……
绊没有心思听别人闲聊，只想着能如何快点找到蓉玲姐姐。忽然，绊眼前一亮，想到一个主意。
训练基地通讯台里，几个卫兵拦着一个黑发齐腰，紫色眼睛，身材苗条的女孩子。
“上校，你不能进去！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发广播的！”
“你们只是中士，我是上校，你们不能听从命令吗？”
绊努力挣脱两个壮年男子的胳膊，怎么都无法冲过屏障去拿起话筒。
“不要闹事了，小丫头。”突然一个深沉的声音在绊都背后响起来。
“你是谁？凭什么叫我小丫头。”绊回头瞪着来人，是一个黑胡子军官，微笑着望着自己。
“是我命令他们不让你进去的。”
“你是谁呀？”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是少将军衔，相信你能认得出肩章。”
绊顿时哑口无言。
“好吧，我想请问您，少将先生，我只是想找一个在基地里迷路的朋友，为什么不给我用广播？”
“因为你不用找了，你的朋友不在基地里。”
“那她去哪儿了？”
“你要找的那个叫做蓉玲的小姐，刚刚搭乘末班飞船去军部了。”
“啊？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她本来就是兰德菲斯特的下属，只是收到命令回去办事去了。”
“不对！她应该是我的副官，怎么会跑回去办事不和我说一声？”
“这个要问您自己了，绊上校小姐。”
“唔呃……”绊再次被话语噎住。
“啊！对了……”黑胡子少将说道，“好像您也并不是闲着吧？您还不准备动身吗？”
“嗯，好吧，那我先出发了，麻烦如果蓉玲姐姐回来的话，告诉她我在刀锋等她回来。还有……”绊扭扭捏捏地把手背在背后，“告诉她，是我错了，对不起……”
“嗯，知道了，我会转达的。”
“那……我先告辞了！”绊敬了个礼，匆匆赶回自己的飞船。
黑胡子少将目送绊直到走廊尽头，确认已经走了之后，他的脸庞突然失去了笑容。
“啐！这只虫子。”

安吉利安号准备就绪，缓缓地驶离了港口，漆黑的背影显得格外寂寞。绊站在舰桥上，望着漆黑的星空，不知为何感到一阵酸楚。不多久，血红色的超空间窗口吞噬了安吉利安号。

此时，远在数十光年外，一条光束型塔尔洛斯级战列舰战斗群拦下了一条艾洛斯军用客船。
“这里是艾洛斯第九舰队尼克汉姆中将，重复一遍，这里是尼克汉姆中将。”
“收到，这里是后勤二部运输船ZN4933号，请问贵部有什么事？”
“我们奉命来押送重要犯人。”
“好的，囚犯已经在穿梭艇上，十分钟后转移。”
……
蓉玲被两名壮汉士兵拖着，从穿梭艇上下来。她耸拉着脑袋，似乎已经疲惫于跟周围的人解释了。
塔尔洛斯级战列舰上，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队在等候。蓉玲一出现，他们便加入了押送队伍。
“请把囚犯带到8号牢房收监，其余按原计划执行。”
“是。”
走廊里，一群武装士兵一言不发前进着，从穿梭艇与蓉玲一起登船的两个强壮的士兵走在最前面。突然，他们身后的士兵交换了一下神色，举起枪托砸在面前的人后劲。两人应声倒地。士兵马上分成两列，把晕倒的人抬走，蓉玲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人。蓉玲被这个动静从迷糊中唤醒，但很快被捂住了嘴巴。士兵在他耳边嘘了一声之后，在通道的T型路口右转拐进了另外一个岔路。此时另外两名士兵押着一个女子走上了蓉玲本该走去的路上。
蓉玲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心中泛起无数的恐惧与疑问。她们唯一的差别，就是那个女人的耳朵上有一个细小的盖子，说明她是一个机器人。

塔尔洛斯级战列舰的舰桥上，一个士兵走了进来，对尼克汉姆的副官耳语了几句。副官走上前，对中将说道。
“计划一切顺利。”
尼克汉姆中将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深深的眉心里，皱纹数也数不清。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大声说道。
“哎，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脑子也迟钝了，这次事情了结了就申请退休吧。”

蓉玲被秘密送往一条菲米琳斯级战列巡洋舰，这一小队士兵则一直跟着她上了船，船长亲自迎接了她。
“蓉玲小姐，您好，欢迎来到夜莺号。”
“这是怎么回事？”蓉玲一见到人，开口便问。
“别急，请听我慢慢解释。但是在此之前让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船长，中将已经给我们边境巡逻任务了，我们可以走了。”一个看起来是副官的人说道。
“好的，马上起航。”
几分钟后，夜莺号的休息室里。
“蓉玲小姐，是这样的。我们是尼克汉姆中将的老部下。之前在海拉尔四号一战结束后，您应该见过。”
“嗯，抱歉，我印象不深。”
“不用道歉，是这样的，事后我们就被调遣到这条新船上了。我们虽然不愿意离开中将，但这个命令太突然，而且直接来自于新上任的总司令。中将认为这是故意在拆散我们的做法。”
“你们是怀疑有诈？”
“不，我们一开始也接受了调遣，因为中将跟老司令有比较深的交情，新上任的司令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就不听你们的事情了，我想知道菲斯特到底怎么回事？叛逃是怎么一回事？”
“我正要跟您说，这是军部突然下来的命令，尼克中将和我们一开始也都不相信。不过，后来我们从老司令那里听来了一些可怕的消息……”
“什么可怕的消息？”
“我们的高层中，有人与海德拉姆有染。”
“什么！？”
“是的，这是尼克中将亲口跟我们说的。而且他预言了军部的人会对菲斯特先生你们的人动手。”
“为什么？”
“因为绊，那个人形的虫脑。”
“可是……”
“我们都知道，海德拉姆的目的是抓住她，所以他们正在绞杀所有可能营救她可能阻碍他们计划的人，你们也都在名单上。”
“绊现在有危险！”蓉玲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是的，我们现在的巡逻任务是假的，实际上尼克中将秘密交给我们的事情，是让我们带你去和绊汇合并给她报信的。”
“我现在必须马上见到她！”蓉玲克制不住情绪激动，跺起了脚来。
“绊返回刀锋总部的必经之路有这几处地方。”夜莺号的船长打开一个全息影像星图说道，“她一定会经过菲雅利之门，而在此之前需要进行大约六次跳跃。”
“这六次跳跃，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以及她出发后已经过去的时间，估计还差最后两跳。这个位置是一个高密度星云，由于最后一跳距离最长，充能时间会较长，而且附近的环境也适合埋伏，所以她极可能在这个地方遇到危险。”
“我们可以在现在直接跳往她目前的所在地，大概在这个位置。”船长说道，“我们把您救上船的地点也是经过精心选择的，我们只需要一跳就能到达她所在的位置。”
“一定要赶上啊！”蓉玲双手合十祈祷着。

……
“船长，我们到了！”副官从门外喊道。
“快打开感应器，搜索目标！”
“船长，找到安吉利安号了，她正准备进入超空间！”
“快接通讯！”
此时的安吉利安号上，绊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血红色跳跃窗口。
“绊！快停下，不要过去！”蓉玲的声音从通话频道传来。绊愣了一下，扭头望向周围，看见了远处一个反射着阳光的菲米琳斯级战列巡洋舰。
“啊……蓉玲姐……”声音消失在了茫茫的宇宙中。
……

浓密的星云。
耀眼的蓝白光闪烁着不停，电浆炮弹像烟花一样向着所有方向射击。海德拉姆的舰队数量很多，多得超过了绊的想象。感染光束对他们无效，在绊的记忆里，曾经就是他们打得自己东躲西藏。曾经记忆里的自己，仗着一支数量可观的感染舰队与他们抗衡，而如今，自己手里只有这条英德拉斯级而已。

“但是至少都没有让朋友卷入这次事情……绊也心安理得了。”绊站在舰桥，瞳孔中是血红色的，散发着可怕的红色光晕。海德拉姆的黑色舰队攻势非常凶猛，似乎他们也在恐惧，也在怀疑自己得到的情报是不是错误的。绊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已经击沉了数艘战列巡洋舰和无数小型军舰了。这种战斗力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前十分钟，他们还使用病毒武器攻击安吉利安号，却发现这种攻击不仅不能瘫痪绊，反而让绊的反击更加凶狠，更加猛烈。后来，他们干脆改变了计划，不再试图捕获绊，而是选择将其击沉了。大量的高能射线与实体弹药砸在原本崭新漂亮的安吉利安号上，装甲逐渐无法承受巨大的冲击力而扭曲变形。

几个更大的黑影靠近了。绊认出了它们。那是海德拉姆的战列级旗舰，绊知道，自己即便是再维持超常发挥状态半个小时，也不可能战胜这些敌人了。
“绊，我们已经被围困了半小时了，看来是不会有增援到来，按照战术守则早就应该选择撤退了！”人形电脑姐姐看起来很激动地说道。
“露露，不要拿那一套给我说事，就算说逃，现在在重力井里我也逃不掉。”
“你已经取得非常优秀的战果了，我知道你心意已决，但是战死沙场并不是军人的唯一选择。”
“我不是军人，我只是一个怪物。”
“既然不是军人，就更有理由逃走了！你要想想活下来还有多少事情可以做，还有多少人在关心着你！”虽然露露是一台机器，但是显然这句话打动了绊的心。
“可是，我还能怎么逃走……”
这时一直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露丝说话了。
“无定点跳跃。”她波澜不惊的言语中，竟然说出了这样一个词。
“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绊用散发着可怖红光的眼睛看着人形电脑妹妹。“如果直接跳跃进恒星，或者撞上任何物体。”
“你和我们人形电脑一样，只要不被彻底烧毁，只是挨饿，暴露真空都不会死。所以你存活下来的几率可以达到0.3%，比相同情况的人类个体存活率高十万倍。”露丝继续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你留下来继续战斗的存活率为0.00002%。”
绊没有再回答，她转身望着窗外正在逐渐被打碎的安吉利安号船体，万念俱灰。
半晌……
“无定点跳跃，启动……”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5-1 01: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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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话：无法平复的心（部分作者：安吉丽娜，弥赛亚，鸟儿）

一个便携式移动终端掉在了地上，屏幕顿时成了无数晶莹的碎片飞舞在空中，竟然久久不能落地。碎片中，倒映着两个挂满天真笑脸的女孩牵着手开心的生活写照，一幕一幕在眼前飞过。碎片像泪花一样，逐渐汇成一条溪流，在山涧静静地流淌。
突然溪水变成了湍流，撞击在岩石上，将本已汇聚在一起的碎片撞得粉碎，溅起阵阵雨点一般的雪白浪花，不远处直转而下，从百米陡崖上坠落的水流，进入一个泛绿的深潭中，形成一道美丽的瀑布。
透过瀑布下弥漫的水雾，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朝着自己微笑。身着学院系的制服，显得与周围的原始丛林格格不入。是她，不，是他……
“绊！”想要喊住那个如女孩儿一般美貌的他，长发如瀑般，随着林间的风飘舞，紫色眸子中充满了坦然，安宁，沉静的神色。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不对！我怎么能接触流动的水来的？这里是哪里？”安吉丽娜心中想着，感到一阵惶恐。
“啊，绊！绊快看这里！”她继续试图呐喊，却依然无法让自己的喉咙发出半句话。
这时，美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一片绿色却没有枝叶的藤蔓，像活过来的蜘网一样扑向他，他却好似没有发现，依然冲自己笑着。眼神中那是那般安然自若。
“啊！绊绊！小心背后！”惊恐充满了安吉丽娜的心，可是却无法发出警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看着……

睁开眼睛，安吉丽娜从床上扑腾起来，坐在上面深深地喘息着。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房间，四处随意用铁皮拼凑的墙壁，天花板上钢筋还暴露在外。有一面墙上被人不知用什么东西胡乱涂鸦了各种古怪的文字，写着许多可怕的言语，甚至还画了一个骷髅。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一盏生锈的台灯。除此之外，就是挂满墙壁密密麻麻的各种或模糊或清晰的照片。照片上无一例外都是同样的一个物体——一条巨大的曙光A战列舰的残骸，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原来……是梦来的……”揉了揉额头，她从床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两分钟后，在搜索页的关键字框中，蹦出了几个字：“菲雅利外交部悬案告破”。
……
“大家好，我是兰德·菲斯特，本次事件调查组的负责人……”
视频中，一个身材略显胖的官员，在做着自我介绍。当画面进行到几分钟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镜头左侧出现，似乎递给台上的官员什么东西之后，赶紧又缩了回去。网络视频被暂停了。那个模糊的身影在缩回去的一刹那，那张脸正对了屏幕。
“怎么看都像绊……那个认出来他的人，难道是萨利娜喵？”
这是大约半个月前的新闻，虽然安吉丽娜还心存疑虑，但想从这个挤满海盗与走私者的黑市空间站里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吉丽娜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试图寻找一个靠谱的船长，人没找着，钱却浪费了不少。辗转来到这个维格尔黑市已经有两个多月时间了，中间发生了很多故事，后来便着手在此地搜集各种小道消息，了解艾洛斯“幽灵战列舰”的传闻。她相信绊还活着，就在那条船上，也正因如此让她决定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不过，这个新闻中露出身影的女孩，让她非常在意，她打算离开这里前往菲雅利继续追踪情报，顺便见见朋友萨利娜和露丝。
“今天又是干劲十足的一天喵！”伸了个懒腰，她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三个月前，蔚蓝的地球。
“什么？！火老头已经知道了喵？！还已经让人来我这里了？！”一幢紫色的别墅中传了的一女声如此的惊异而又凄厉的惨叫。发出声音的女性身高一米7左右身着白色公主裙，一头及腰的银白色长发，头顶上长着一对白色的猫耳因为听到刚才的消息而微微地颤抖着，一双有着金色眼眸的眼睛里而满是惊恐和不知所措。现在她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是啊，安吉丽娜小姐，老爷这次很生气呢，说要关你半年呢。啊，不说了，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我得惨了，小姐你要保重啊。”通信器对面的女仆紧张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关上了通信器。但关上通信器的女仆刚一转身就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背后了让女仆不禁失声“菲利浦管……唔？！”
“嘘……”管家一手捂着女仆的嘴一手做出了收声的手势，然后悄悄说道“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也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吧……”
“啊……怎么办？怎么办？……不行……不行……我要逃跑……被抓住就完蛋了。”脸色苍白的瘫在沙发上，一脸如同世界末日降临一般的绝望。“对……对……可以去找他……他可以帮我。”说完安吉丽娜便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出了屋子。
树林、楼房、行人都在飞快的被自己向身后甩去。安吉丽娜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星联总部。而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星联总部里雪傲天正在接待一名贵客。此人有着一头漂亮的长发，清秀的五官中带有一丝疲态，而洁白的肤色中露出一毫病态，这样一付病娇的样子不知让多少男女主为之倾心，此刻他却和雪傲天谈笑风生。
“哈啊……哈啊……哈啊……诶？！那个是……”当安吉丽娜气喘吁吁的跑到星联大厦时，正好看到那名紫色头发的贵客。几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间那心底里被压抑了好久的冲动就又一次翻腾了起来。
“啊……好可爱……嗯……这个味道是……啊啦，还是只小正太喵？味道也是我电喜欢的呢……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周围的星联保安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时间，安吉丽娜就化做了一道白色的轨迹冲了上去。“喂！你！快停下！”
但由于雪傲天是背对于安吉丽娜的，所以当他发现时想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弥赛亚！”
同时，安吉丽娜已经来到了弥赛亚的背后，伸出双手轻轻捥住他的脖子，随后脸凑近了弥赛亚的脖子之间的距离近到弥赛亚能清楚的感觉到安吉丽娜每次呼吸。弥赛弥那张苍白的脸上竟然涨得通红。
“那个……这位美丽的小……”暧昧的气氛让弥赛亚感觉很尴尬，但他刚开口想说点什么缓解下现状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安吉丽娜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两颗尖牙刺了进去，但他竟然没有感到皮肤被撕裂时的痛苦，反而有点痒痒的？不对！这是自己的血在被吸出的感觉……
“呃……啊……”弥赛亚挣扎着想要摆脱现在的处境，但他发现那双搂着自己的手虽然看似纤细但回师却大得出奇，根本挣脱不开甚至被抱得更紧了，感觉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被从身体里慢慢吸出自己开始感觉有点眩晕。现在他只能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希望在他面前的雪傲天可以帮他脱困。
可是雪傲天的反应却让他大跌眼镜，雪傲天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的打起了招呼“哟，安吉好久不见啊。”
“唔，唔考古无风……”吊在弥赛亚脖子上的安吉丽娜口齿不清的回答道着。一瞬间弥赛亚感觉天雷滚滚，你倒是好好的给我回答人家的问题啊，人家可是星联的最高长官啊！你这么不礼貌可以吗？弥塞亚在心里呼喊着，他感觉自己来这里就是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虽然看着安吉丽娜的样子很吓人，可是她吸得很慢很少，就像在品味亨香的咖啡一般。但弥赛亚的身体虚弱很快就要到极限了，这时候雪傲天总算开口了“好了，好了，安吉丽娜吸两口解解渴就好了。我这里正和弥塞亚说正事呢。”
“啊……哦，不好意思来的。”安吉丽娜闻言终于有些不情愿的松开了弥赛亚的脖子退到了一边。雪傲天她还是很熟悉的，这时候还先退到一边好了，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轻轻的扳过了弥赛亚的脸。
“你……你要做什么？嗯唔？！”弥赛亚被安吉丽娜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还没等他多说点什么安吉丽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红色的圆球塞进了他嘴里同时用手掌封住了他的嘴。
“唔！……”嘴里被塞入异物的弥赛亚第一时间就想吐出去，却被安吉丽娜的手给堵了回去。而他嘴里的那个圆球正以飞快的速度融化成一腔半腥带甜的液体，想吐出去但却同样被堵在了嘴里，不得以只能咽了下去。下一秒神奇的事发生了，弥赛亚感觉自己的身体微微发热，他感觉自己身体的疲劳顿时被一扫而空，这是多久过了的感觉？健康的感觉？！
见到弥赛亚脸上的变化安吉丽娜微笑的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边。
“对了，雪樱呢？是出任务去了吗？”恢复了精神的弥塞亚继续和雪傲天聊着。突然发现雪傲天的宝贝妹妹雪樱没在于是顺口问道。
“嗯，是啊，怎么了？”
“嗯，没什么事啦。”听到这个答案的弥赛亚明显有点失落。
“嗯……这样吧，这个给你。”好像是看出了什么，雪傲天一甩手向弥赛亚抛了过去。
“嗯？这是什么。”弥赛亚看着手里东西满脑袋问号，疑惑的看着雪傲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用这个可以找到雪鸟的，去吧，少年。”
“呃……谢谢。”弥赛亚情绪有些复杂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不过他还没说更多，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让他不寒而栗：“呀！你是叫弥赛亚是喵，你是想去找小樱是喵，呐呐和你商量个事喵，我和你一起走喵？”
“诶？！！！”弥赛亚的惊叫声响彻星联大厦……
“那个……我刚想起还有别的要紧事情，就先走了！”被安吉突如其来的请求噎到的弥赛亚，连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出雪傲天的办公室。
“哎！弥赛亚！嘁，这人怎么这么急着就走了。”雪傲天也颇为无奈。
“啊咧，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来的？我有这么可怕喵？”安吉丽娜也没想到，弥赛亚会这么干脆的跑掉。
“嘛……安吉，人家跑都跑了，我看就这样吧。我再安排一艘船给你？”雪傲天也不想让好友弥赛亚为难，毕竟安吉丽娜的个性自己还是了解的。
“不用了，那么我也告辞了来的。”稍稍点了下头，安吉丽娜非常干脆的走了。
“哼哼……弥赛亚，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跑掉么？天快黑了哦！喵呵呵呵呵……”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安吉丽娜化成一道白影离开了星联总部大楼。很显然，这次事件安吉丽娜如此的感兴趣，是雪傲天预料不到的。
冲出星联总部大楼的弥赛亚拉着在大厅等候的弥璃急急忙忙的上了飞车。
“司机，麻烦去宇宙港！”
“少爷怎么了？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弥璃一脸迷茫的看着弥赛亚。
“呃，弥璃，我其实是担心雪樱和昕玥她们，嗯……越快找到她们越好！”镇定下来的弥赛亚对弥璃说。
“哦，少爷知道她们在哪了么？”
“喏……那家伙给了我这个。”弥赛亚拿出雪傲天给的“妖姬·芙蕾雅定位仪”。
一路上，弥赛亚把之前在办公室和雪傲天交谈的情况和弥璃详细的重复了一遍，也就是第三十六巡逻舰队失踪事件。
“是这样么？那她们去调查会不会有危险？”弥璃有点担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这种调查任务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何况她们俩的战力足够应付一般情况。但这次事件总有些地方不对劲，具体我也说不出。”
“那么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别耽误了直接赶过去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什么的。”
“嗯，对！要快！必须要快！”
“可是少爷您的身体……唉？怎么感觉少爷的气色好了很多呢？“弥璃发现弥赛亚的气色明显的好了很多。
“呃……这个嘛，总之先上船再说吧！”弥赛亚有些心虚的说道。
不一会。
“呼，终于到了！弥璃，赶紧办理离港手续。”弥赛亚催促道。
“嗯，好的少爷。”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接驳口。
“弥……赛……亚……这么急就要离开了么？本人都还没准备好行李呢！”白色的衣裙，亮银的长发，微微抖动的猫耳。
“少爷！这位姐姐是？”弥璃奇怪的问。
“啊？！那……那个……安吉小姐，你动作真快啊！呵呵……呵呵……”心虚了……弥赛亚非常干脆的心虚了……
“弥璃，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本次要和我们一起出发的安吉丽娜小姐……呃……这是弥璃。”弥赛亚赶紧转移话题介绍道。
“嗯……安吉丽娜小姐您好！我叫弥璃，是少爷的助理！”弥璃非常礼貌的打招呼。
“啊啦！好可爱喵！弥璃酱你好，不用那么见外来的，叫我安吉姐姐就好。”
“嗯！安吉姐姐。”
“嗬嗬！好可爱，来抱抱！”安吉丽娜一下就把娇小的弥璃抱在怀里。
“额……那个……好吧。两位小姐，我们可以出发了么？”看着两位女生，弥赛亚突然有种无力感。
“好喵，那我们就出发吧！”安吉丽娜顺着说道。
走到弥赛亚身边时，靠近，悄悄耳语：”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从本人的视线里跑掉么？喵呵呵……特别现在还是晚上。呼……“说着对着弥赛亚的耳根吹了一口气。
“唔！”弥赛亚听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十分钟后，一艘纯黑色的战列巡洋舰缓缓离港，加速进入了空间跳跃窗口。
依照定位器的指示，“黑妖”特种电子战巡洋舰，跳跃至“妖姬·芙蕾雅”附近。
进出超空间时，星舰是最脆弱的，没有能力扫描、分析、防御、规避。
“砰！”
刚刚跃出多一半，“黑妖”就被两颗脱靶的1400毫米炮弹，迎头打了个正着。
舰桥上充斥着警报、火花与震颤，同时还有弥赛亚的惊呼：
“怎么回事！？”
不远处，一艘遭受重创的菲雅利新式“扫荡者”级战列舰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自己，而炮口似乎还冒着滚滚热气。
以隐身和电子战著称的“黑妖”，第一时间丧失了所有优势。
……有船跃出，危险距离，保护雪樱，放弃现有目标，更改……完成……开始清除……
“……绝不原谅你……”
仿生血液从身体的残破处流淌不停，控制台已经被染得猩红。昕玥趴在上边，双目无神，嘴里怨毒地重复着那句话……少女暂时失去了“人”的意志，完全是机械地和星舰融为了一体。
“……绝不放过你……”
高速回转，“菲雅利”将所有还能用的武器，统统对准“黑妖”。舰艏的一门光束炮，右舷和舰腹的两座双联装炮塔吼叫着，炮弹照着对面猛砸过去。
本就是艘战列舰，还是精良改装的试验舰。尽管已经重创半毁，“菲雅利”号还是在昕玥超常潜能的支持下，爆发出恶魔般的恐怖力量。1400毫米炮弹的装填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光束炮的威力呈指数增长。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把会移动的重机枪，在扫射靶子一样……
“……舰艏损毁，内部装甲破损，第3区至第7区击穿，武器系统掉线，电子战系统掉线，隐形发射器爆炸，全舰动力不足……”
时间只是短短一瞬，一连串的攻击劈头盖脸，可怜的“黑妖”根本没有还手和逃跑的机会。随着弥璃不断报告，望着面板上快速变黑的区域，弥赛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星舰怕是保不住了。用救生艇……现在的状况，恐怕出去也是个死吧。而且，身旁还有个……
“舰桥外装甲破损！炮弹来袭！少爷！”
弥璃用身体护住弥赛亚，叫声充满急切与绝望。
……至少我不能白死……
被打懵了，英雄本色还是有的。弥赛亚一把将妹妹推向出口，快速扑倒已经呆住的安吉丽娜……
一发炮弹命中，爆炸席卷舰桥。
……命中率83%，扫描……
冒着烟火，“黑妖”大幅偏离位置歪在原地，昕玥不依不饶……女孩没有考虑对方是谁，只是要排除这个处在危险范围内的“外来者”……虽然对方明显是“自家人”……
“……呃……”
一阵剧痛，安吉丽娜醒了过来。
……身体好重……瘫痪了吧……不对，好像还能动……怎么……这是……
稍稍仰起头，安吉丽娜发现弥赛亚趴在自己身上不省人事，血染红了自己的白衣白裙……一大部分不是自己的血。旁边，弥璃双腿破碎躺在血泊中，痛苦地喘息。
“啊……”
剧痛，再次从右肩左腿传来。安吉丽娜左手推开弥赛亚，快速检查自己的伤势。
右肩膀和左大腿上部一整段皮肉翻卷，血肉模糊，骨头破碎，只有被炸烂的肉还相连着……
作为吸血鬼一族，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安吉丽娜艰难翻个身，查看弥赛亚的状况。少年浑身是血腰腹开裂，一小截腹腔里的东西耷拉在外。并不强壮的身体，没能护住少女整个身躯。但……要不是弥赛亚最后那一推一扑，两位少女此刻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也幸亏吃下了安吉丽娜给的血丸，弥赛亚才能活着……暂时活着。
左手右腿还能动，安吉丽娜爬到弥璃身边。星舰女孩两条腿只剩大腿部分，身体遍布划伤，双眼满是痛苦的神色。
“……姐……姐……”
流血的右手无力地揪着猫少女的白衣裙，弥璃流下眼泪声细如蚊……
“……求您……救救……我哥哥……”
不可否认，昕玥和弥璃，这两位星舰终端少女，已然超越了“机械”的范畴。一个因为友情而暴走，一个因为亲情而哭泣。
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安吉丽娜轻轻拍拍弥璃的手，慢慢调转身子，拖着仿佛随时会扯掉的手臂大腿，爬到控制台边。少女呻吟着，咬紧牙关，用左手和右腿努力撑起身体，倚着控制台望向船外。
这一望，猫儿少女看到了让她汗毛倒数的情景……
严重左倾的“菲雅利”冒着浓烟和火光，像头发疯的野兽，直直冲了过来。舰腹的1400毫米炮塔，死死瞄着舰桥。
“……！？”
……扫描完成，危险对象未沉没，继续精确清除……
一口血喷出，潜意识告诉昕玥，身体和星舰撑不了多久了。
“……绝不……放过你……”
一颗炮弹脱膛射出。
“完蛋了！”
失声大叫，安吉丽娜伏在控制台上，左手下意识地拍打按钮。近乎沉没的“黑妖”突然毫无征兆点火加速，奇迹般躲开了致命一击……
奇迹！？
“黑妖”是用速度和电子战取代了防御和火力的特种战列巡洋舰。白猫少女在慌乱中，一爪子拍在了紧急加速按钮上。瞬时加速对于“黑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有的时候，奇迹就是会发生的。
躲过一击，“黑妖”的引擎不堪负重熄火了，星舰再次瘫软歪斜。如果这时候昕玥来斩尽杀绝……
……想象中的炮击并没有出现……昕玥再次改变了目标。
此时此刻，这片空域，已经乱成一团……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5-1 04: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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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死里逃生（部分原文作者：安吉丽娜）

“呀啊!”安吉丽娜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了一跳，不过她却惊喜地发现刚才那艘疯狂开火的战列舰注意力已经不在这边了。“得救了？不……现在……现在还不能松懈来的，先要帮亚亚止血来的……”
“虽然很不想用……没办法了来的……”趁着自己暂时还安全，安吉丽娜忍着剧痛开始集中自己的精神，然后安吉丽娜那头漂亮的银白长发每一根都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慢慢变长。
“啊……果然……触手什么的最可怕了来的……但……没办法了来的……”
银色的长发在安吉丽娜的控制下开始伸展、游走，先是一束头发塞满了自己的嘴，在后颈上缠起来固定住，然后是双臂与小腿也紧紧地捆了起来。一切都准备好后，安吉丽娜控制剩下的发丝开始深入自己的伤口，接上断了的骨头，取出异物与碎片。“唔……唔!唔!唔!唔!唔!!!!!”
把自己给束缚起来，就是为了避免因为剧痛而咬掉自己的舌头。“唔……哈啊哈……哈……”在最后一块骨屑被取出后，安吉丽娜松开了自己。全身都是因为剧痛而渗出的汗水。
“哈啊……哈了……好了……接下来是亚亚了……”安吉丽娜把头转向躺在一边奄奄一息的弥赛亚。“不好意思了，亚亚可能会痛一点来的……忍耐一下吧……”说完安吉丽娜的银发把弥赛亚全身都给包裹了起来，幸亏弥赛亚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要不他要体验的是比安吉丽娜更剧烈的痛苦。不多时弥赛亚的伤口也被处理好了。“哈……哈啊……可以了来的……接来就是把他们移动到安全的地方去……”
几乎精疲力竭的安吉丽娜用银发把弥赛亚和弥璃搬了起来向舰桥外走去，很快她便带着两人来到了逃生舱。安置好弥赛亚和弥璃后，自己也来到了一个逃生囊前：“好了……接下来就……”
轰隆一声……正当安吉丽娜要进入逃生囊的时候，突然剧烈的爆炸让一大块弯曲的金属从后背深深的刺入了安吉丽娜的身体，才缝上的伤口也再次崩裂了开来。
“啊!!!!!”安吉丽娜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但她还是挣扎着爬进了逃生囊里。在费力地按下脱出扭后，安吉丽娜昏死了过去。她所不知自己的逃生囊因为刚才的爆炸而失控，像只无头苍蝇般加速冲入了未知宇宙中……
……
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两行热泪混杂着痛苦的心情，一齐坠落……坠落……
“……外交部见习女仆：绊……”
那句宣判竟成了安吉丽娜的梦魇。
尽管对于一个已经活了数百年的吸血鬼来说，死亡或许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安吉丽娜确实是个例外。绊随昆兰号失事而被宣判了死亡，竟然让高贵的她落泪。或许她本人也没能意识到这份心情到底有多真切，一切就已经太迟太迟……
那四年一眨眼仿若一场梦，过去的，不再回来。
“安吉姐姐，醒醒……”
“安吉姐姐，不要睡了啦……”
声音越来越遥远，越来越微小，直到……消失不见了。
……
安吉丽娜再次醒来，是在一张狭长的小床上。
“呃……这里是……哪里？”安吉丽娜迷茫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陌生。视线扫过周围的一切——最后投向了这房间里的唯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像是值班护理员的人身上。
“你……是谁？我……在哪里？凯恩呢？”安吉丽娜虚弱的向他发问。
见安吉丽娜醒了过来，没有多说，这个人便转身想出去了。
不多时一个看似医生的人来了，但却惊讶的发现刚才还在这里的安吉丽娜现在只剩下一张空空如野的床铺和凌乱的被褥。
“咦？人呢？”两个人都很奇怪，于是分头在医务室里找了起来。很快他们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
只见安吉丽娜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嘴里叼着本应该挂在她手上的血浆袋，现在里面已经空了。她惊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对视了足足十秒后，安吉丽娜的哭腔率先打破沉默：“你们是谁？呜呜，这里好可怕……凯恩……你在哪里？凯恩！”
两人似乎有些惊讶，丢下安吉丽娜就离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跟着刚才的两位进来，他们自顾自地说道。
“这女孩好像是因为重伤导致失忆了，现在可能只有几岁儿童的智商。”
“她好像不是人类，极有可能是稀有的吸血鬼！”
“如果是那样，一定能卖不少钱！”
话题向着奇怪的方向进展，但安吉丽娜却半句都听不懂。她的记忆里只浮现出一个男人慈眉善目的面孔。
“凯恩！”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快来救我！”她继续嚎哭着，直到女人拎着一袋满满的血袋来到她面前。
“小妹妹，看这是什么？”
安吉丽娜马上就不哭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血袋，鼻子蹭蹭地嗅着。她的胃里正在翻滚着，敦促着她的食欲。伸出手来想要抱住，却被女人藏在了身后。
“回答我的问题就给你，你叫什么名字？”安吉丽娜望着女人的脸，呆呆地说道。
“安吉丽娜。”
“你从哪儿来的？”
“联合王国。”女人回头跟两人使了个眼色。安吉丽娜又伸出手去够血袋。
“你的家人很有钱嘛？”
“不知道！”安吉丽娜像小孩子一样想要抢夺血袋。女人见状递了过去。不过很快，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另外一包。
“还有哦！继续回答问题如何？”
安吉丽娜迅速咬开了手上的袋子捧着，眼睛又望着第二包。
“唔唔，唔唔。”
“你有没有其他人在一起？”
“唔……唔嗯唔……”安吉丽娜摇了摇头。她想说不知道，但嘴上完全闲不下来。
“你是怎么受伤的？”继续摇头。
女人把血包丢下，转身对两人说道：“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知道了，船长。”
没有人注意到，安吉丽娜脖子上挂着的黑色十字架项链的下端，从刚才起，就一直微弱地闪烁着绿光。

……
此时的地球，一条古老帆船刚刚从天而降。落在紫色的克修里纳达家族豪华别墅后院的湖水里。一名穿着奢华古典的男人从船上下来，大步流星走进别墅。
“艾克斯队长，小姐她昨天刚走……”忽略了别墅的女仆解释，他径直走进了安吉丽娜的房间，果然空空如也。
“行李都没收拾，她这是去哪儿了？”艾克斯抬手望了一眼手表。
“追踪器也没任何反应，已经不在太阳系了。”
“小姐她当时头也不回就跑出去了，后来也没回来过。”
“怎么不拦住她？”
“队长啊，我们只是管家和女仆，怎么也拦不住小姐啊！”
艾克斯没有吭声，女仆的话确实是个事实，只要安吉丽娜小姐想走，这个屋里确实没人拦得住。
“老爷很生气，虽然我也不希望这样，不过我还是会把她找回去的。”艾克斯说道，“有什么消息立刻通报。”
“是……”女仆应道。
说罢，他便走了出去，登上了一辆汽车。

宇宙港，艾克斯径直来到查询台，掏出了一个卡片。查询台的工作人员望了一眼卡片，马上满脸笑容地说道：“克修里纳达家族的贵宾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给我查下，昨天离港的飞船里哪条船有安吉丽娜这个名字。”
“哦好的，请稍等……”工作人员低下头去，不一会说道，“很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显示只有一个记录，但这条船是菲雅利的高度机密，我们不能向您透露它的去向和主人。”
“菲雅利吗？好的足够了。”艾克斯道谢后，便驱车赶回别墅。
“补给准备好没有？”他一边整理仪容，一边问道身边的随行人员。
“已经准备好了队长。”
“武器系统也预备好。”
“队长，这是？”
“我们马上要穿越战火纷飞海盗横行的银河，我不打算绕道。”
“知……知道了……”看到艾克斯的神情，周围的人也明白多说无益。
……
“凯恩！凯恩！救救我！”百年前的回忆让艾克斯不堪回首。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名叫凯恩的男人是克修里纳达家族的侍卫，是一个机器人。那一晚，年幼的小姐安吉丽娜遭到一伙罪犯的绑架。凯恩依照程序只身闯入了这个团伙的地盘，把小姐从恶人手中救回。但是，他却自己留下了。
根据程序，凯恩的目的是保护小姐的安全，而对自身的安全没有定义。所以，全歼敌人是凯恩得到的，保护小姐安全的最佳手段。他与犯罪团伙进行了战斗，最后等到其他人到来时，他已经损坏严重，导致报废。
对于克修里纳达家族来说，像凯恩这样的机器人，想要买多少，就有多少。但幼年的安吉丽娜似乎对机器人与活物没有区别的能力。报废的机器人被丢弃，而安吉丽娜的哭声让仍在运行着的拥有一定自主学习能力的凯恩芯片产生了新的逻辑程序，要更好地保护安吉丽娜，必须自己也存在，也活着留在她身边。
两百多年的时光，凯恩被捡破烂的带走，偶遇拾荒的机器人爱好者，拼拼凑凑，他奇迹般地又获得了自由。他将自己的程式注入网络，以程序病毒一样存在，努力学习着，然后悄悄进入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实验室制造的仿生机器人中。五十多年前，他以艾克斯的身份再度来到克修里纳达家的门前，通过层层考核，再次成为了家族的护卫队长。他的秘密被他的强大隐瞒了过去，制造假身份，篡改网络数据，让他完成了从机器人到人类身份的转换。不过，如今的艾克斯，依然只是机器，虽然经过学习能力已经高度智能化，但他依然执行着那道最初的指令——活下去，保护安吉丽娜。

“新胜利号，起飞。”艾克斯指挥着克修里纳达家族的游轮，向着他认定的目标驶去，为了寻求最短路径，选择走偏僻的星门。或许是命运使然，整个路途上，没有遇到一个海盗，却在菲雅利星系的边缘，被一片诡异的电磁风暴星云拦截了下来。
在这里，艾克斯见到，并且认识到，自己所学习的知识，真的只是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角。因为此刻，一种他在互联网数据库中从未见到过的生命形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长满软体动物触须和爪子的嗜血生物，竟然认识自家的小姐，安吉丽娜。
是的，他见到的，正是昆兰号与绊。
离开地球大约三天后，菲雅利首星外围。
古朴奢华的新胜利号游轮意外地离开了超空间，似乎是又遇上了重力井。带着刚才一战的损伤，出现在了菲雅利的远地轨道上。这时通讯频道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您好，您的识别身份为克修里纳达家族，新·胜利号。由于您的飞船存在异常状况，您的停靠请求被拒绝，请您保持当前轨道。稍后会有人来向您说明情况。通话结束，感谢您的合作。”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们靠港？”舰桥上，侍卫向艾克斯问道。
“不知道。”艾克斯低头思索着可能的原因，一时间无法得出答案。忽然想到了那句话：“安吉……姐姐……不在这里？”。
“调出刚才的监控录像，把舰桥上录音都删掉。不要让小姐牵扯进这件事。”艾克斯斩钉截铁地说道。“把舰桥上的录音设备拔下来销毁掉。”
不多时，两艘执行者巡洋舰跳跃进场，精确地出现在新胜利号左右两侧，向她快速靠近。与此同时，新胜利号上的感应器阵列终端发出了警报：
已被重型武器锁定。通讯频道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前方舰船上的船员请注意，这里是帝国国家安全局特勤组，请配合我方调查，不要轻举妄动，如不配合我方将无警示开火。现在请全部人员离开舰桥并在休息室集合。”
这时，在执行者巡洋舰上的指挥室里。
“检测结果怎样？”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道。
“长官，已核实情况，确实有家园星系惊世浩劫事件时出现的彼斯特病毒反应，虽然很弱似乎没有活性，主要集中在受损的引擎和上下甲板弹痕处，但是可以肯定有过直接接触，而且该飞船没有使用过疫苗的记录。”一个身穿白大褂，头发花白的人说道。
“接触有感染危险吗？”
“目前可以肯定没有，但不排除被动感染情况。”
军官模样的人深吸一口气，说道“各部门注意，准备登船，所有登船人员必须使用生化防护服，20分钟后接触目标。”
20分钟后，一群身穿黄色防护服的武装人员闯入了新胜利号的船员休息室，后面还跟随了几名提着设备，穿着白色防护服的非武装人员。
“所有人举起手来，站成一排。”
新胜利号上的船员似乎有些气愤的情绪，这时艾克斯高声说：“我们照做。”带头走了出来站好。船员看到艾克斯这样，便也没有异议。
船员一个个接受仪器检查完毕，一个白衣工作人员说道：“他们身上都没有病毒残留情况。”武装人员的队长示意放下枪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时从外面一前一后走来另外两名白衣人员和一队黄衣武装人员。
“博士，麻烦你看下这个是什么。”白衣人员率先开口了。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密封着的透明袋，里面装着半截已经不再动弹的触手。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是……”被称为博士的白衣人员接过袋子仔细看了一下后，说道：“这是在艾洛斯帝国星域活跃的虫族残肢。我去年在艾洛斯进修时见过标本，不会错。但是我们调查的是彼斯特病毒，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东西？”白衣人员听到博士的发言，更是一头雾水。
“检测一下它。”博士接着说。
“咳咳。”一个似乎是队长的武装人员清了清嗓子。“博士，这些人你们都检查完了吗？我可以带走他们没有？”
“嗯可以了，他们都没有被感染。也不可能被感染，他们看起来很正常。至今我还没见过被彼斯特感染的人能活着。”
“很好。”队长随后转身向艾克斯等人发问道，“你们谁是负责人？跟我来一下。”他顿了一下后，又说道，“你们所有人都跟我们走一趟。”
“呼叫长官，船员很配合，已经全部控制住。正在上传飞船监控记录。”
“好的，辛苦了。把他们都带过来，分开问话。我们需要录好每个人的口供。”
“报告，博士说发现疑似虫族残体，但有大量彼斯特病毒反应，可以肯定是病毒本体。”
执行者的舰桥里，大屏幕正在播放着来自新胜利号上的监控录像。视频中，清晰地显示着飞船内外各个角落的动静。
画面中，一支维格尔舰队清晰地展示在眼前，向着新胜利号发出一波波攻击。导弹海向着镜头的方向飞来，被天蓝色的护盾挡在了外面。远处一个曙光级的身影停着，与星云的黑暗浑然一体，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录像中，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很多监控摄像头在第二次下甲板中弹时失去了信号，只有一个船头左舷的还在正常工作。随着引擎被击中那一刻，镜头开始跟着船身打转。
“切换到内部视角。”长官模样的人说道。
内部，随着一声轰鸣，一道舱门被强行爆破，一群维格尔陆战队员冲了出来，随即遭受到身着克修里纳达家族机甲的强烈抵抗。一时间杀声震天，战斗异常血腥，克修里纳达家族的机甲主要使用近战兵器，维格尔第一波登船人员的残肢四处乱飞，甚至几点血迹飞溅到了摄像头上，染红了一小部分的视频画面。这时另外一侧的舱门也被炸开，一名克修里纳达家族机甲人员被冲击波推到了走廊的尽头，随即维格尔人的军用机甲也出现在了战场上。
由于敌人众多，新胜利号上的船员屡战屡退，向舰桥方向集合，虽然暂时没有出现人员死亡，但是已经有几人受伤了。维格尔战斗机甲使用火炮强行推进，令克修里纳达家族机甲无法靠近。
“他们战斗很英勇，这种程度的抵抗，在武装民船中第一次见到。”
“克修里纳达家族是一个吸血鬼家族，这些人中可能有吸血鬼。我调查过他们的身份资料，很多船员是退伍老兵和现役雇佣兵。暂时没有发现不良背景。”
“佣兵吗？嗯难怪。”
又有两个维格尔重装机甲被克修里纳达机甲的链锯切坏。藏身在走廊凹陷处的防守人员似乎已经打光子弹，开始跑进舰桥，机甲则殿后，为他们挡住飞袭而来的子弹。但是，还是有两个水手被流弹击中背部，倒了下去。终于，幸存的船员都进入了舰桥指挥室，关闭了厚厚的舱门。他们被围困了。这时，画面中的艾克斯发话了。
“你，还有你，跟我在一起，其他人躲到舰桥下安全区域，不要还击。你们已经没有子弹了，克修里纳达家族感谢你们。不要搭上性命。”
“艾克斯长官……”
“这是命令！”
舰桥的大门前，紧靠着墙，两名机甲侍卫一左一右，链锯已经在飞快地旋转了，而艾克斯的机甲则换出了一挺黑油油的旋转机枪，另一手是一把长刃，站在正对大门的中央。
轰……
烟雾四起，巨大的屏蔽门被炸开，维格尔士兵冲了进来，直接撞上了侍卫的链锯。艾克斯的机枪向着满是烟雾的门外疯狂扫射，只听见外面一片惨叫和哀嚎。
声音停了下来，侍卫回到艾克斯的身后。
一个红灰色机甲，一步一步迈了进来，这明显是一个维格尔人的战斗机甲，但是有点不一样。看起来应该是某种特殊机型。
“你很了不起。”维格尔人开口了。“一个小小的巡洋舰，打死打伤我这么多部下，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
艾克斯始终保持沉默。
“不过。”维格尔队长继续说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四个男人就这样在舰桥上对视着。
“那就试试看吧。”艾克斯平静地说道。他的机甲忽然通体发出血红色的光芒，猛地从地上跳起，凌空朝着维格尔队长就是一刀劈去。不料维格尔队长灵活地一闪，竟然跟艾克斯的机甲有着相同的机动性！不，看起来甚至更胜一筹！
这时两名侍卫也开始发动对这个维格尔机甲的辅助攻击。
“不要让他靠近你们！”艾克斯喊道。
华丽的格斗在舰桥上上演，维格尔队长一人对阵克修里纳达家族三人，竟然不分上下，谁也碰不到谁，似乎渐渐艾克斯有些许体力不支。不过他坚持着，坚持着，似乎有着一种强烈的信念，不会失败。
整整打了10分钟，维格尔队长的左手武器被打坏了，艾克斯被钢铁拳头打中腹部，机甲似乎受到了一定损伤。两名侍卫打光了子弹，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这时，画面一阵震动。舰桥上警报响起，所有仪器指针都开始疯狂地乱跳，不多时，从舰桥的门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救命声，监控录像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干扰像是某种生物的共鸣声，但是紧接着，画面上的声音截然而止没有了。
在无声的视频中，飞船的舱壁上长出许多可怕的触手蠕动着，门外跑进来两个扔掉了武器的维格尔士兵，手舞足蹈地跑着，被突然伸进来的触手缠住又拖了回去。之后便是舰桥门槛上溅开了一滩鲜红的血迹。不多时，触手爬进了舰桥，把维格尔队长的机甲缠住，队长被从机甲中强行拉了出来，狠狠撞在天花板上，大腿被撕扯了几秒钟，整个从身体上分离了……
之后，便是黑发少女的出现。
“截屏记录下来，待会问问那些当事人，认不认识这个‘女’的。”
“是长官。”
“等等，退回去，切换到其他镜头。”
每条走廊上，画面中都在上演着惨烈的屠杀，无数登船的维格尔士兵被触手残忍地狙杀着，开肠破肚，血流成河。可是，触手却好像认得人一样，对着被维格尔俘虏的船员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不再理会。获救的俘虏，捡起还挂着维格尔士兵残肢的枪支，前往舰桥与其他人汇合。
看到这样的景色，执行者舰桥上的观众吃惊不已，甚至有人发生了呕吐。
突然，长官大声喊道。
“暂停，退回去。再退。”
画面停在触手出现前十来分钟的地方。
“切换到外部视角。”
画面中，出现了一片茫茫星云。
“慢镜头。”
画面开始缓慢地移动，维格尔袭击舰队出现在了画面中的一角。在场的人都发现了异常，因为这支舰队全部都掉转了方向，朝着他们背后一处地方。
“再过一点……”
画面中，出现了一艘维格尔重装航母，船头向着己方舰队方向，在它的身旁，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是什么？我们自己人？”看见一条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曙光A的身影，大家都打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前进2秒。”
画面上，曙光A的身影上，闪出一道红光，击中了维格尔航母。
“停！”长官激动得拍了一下桌子。
“彼斯特！”在场的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半晌，长官才反应过来。
“那个坐标在哪里？在星图上标出来。”不一会，银河星图上出现了一个亮点。
“距离那里最近的部队是谁？”
“刀锋军团。长官。”
“逸云吗？正好。给我接紧急频道，以安全局名义最高级别发送请求。我们马上返航，给军部写份紧急事态报告。”
“是，长官。内容是？”
“逸云，你的老相识来了，而且已经早你一步对我们的人和维格尔下手了。”
后来的故事，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7-5 13:5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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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海盗与朗姆酒

维格尔地界，大后方。
广袤的星区中，遍布着富含各种矿物质的陨石和小行星。这里乏有维格尔军阀的舰队出没，由于前线的常年战争，这里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管辖真空区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人会看上这个地方。事实上，这片星域里，邻接着中立国艾洛斯，活跃着许多自由主义份子。在这个法律无法顾及到的角落里处处是逃犯，海盗，走私者，淘金者的天堂。各种小道消息，传闻在这里横行，各自为政的大小海盗团伙在这里肆虐。这里是一个大染缸，多国的文化和知识在这里交融，汇聚，生活困苦铤而走险的人们来到这里谋求一夜暴富，或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来到这里躲避法律的制裁。

一艘黑色狭长的巡洋舰缓缓靠了上来。这里是一座孤零零的空间站，停留在一片稀疏的小行星带中，环绕着一颗不算太大的红色老年恒星。外形与维格尔的大型货站差不多。或许是时间段的原因，此时站外的飞船不算太多，站内行人也比较少。半球形的空间内，是一个微型城市。这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生活区有旅店，酒吧，甚至常住的小屋；商业区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商店，摊贩。

安吉丽娜被关在医务室里，房门反锁，脖子上吊着的黑色十字架摇晃着。她趴在门玻璃上，看着外面模模糊糊地两个人影。愈发无聊的安吉丽娜用指甲在门玻璃上刮出一道一道划痕，发出尖锐刺耳的噪音。
“烦死了，那家伙就不能安分点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门外其中一个黑影停在了门外不远处。
“你带上耳机听你的音乐不就好了。”另一个声音说道。
“早知道刚才把她绑床上就好了。真烦人！”
“那你去绑呗，我可不帮你忙。”

安吉丽娜看到人影开始在门外晃来晃去，害怕得向后退了两步。忽然人影停在了门把手处。
“别做多余的事伙计。我知道你很多天没……”
“你想哪儿去了！”
“呵呵这里是海盗的地盘，不批准你下船也是很合理的吧？”
“少罗嗦！”
门咔嗒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彪型大汉进了来，不是刚才的医生和值班。
“喂，动静小一点啊，头儿交代了不要开这个门，我当什么也没看见。”外面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安吉丽娜的耳朵里。但是，她直勾勾盯着进来的人手里的绷带，双眼里充满了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她夸张地颤抖着，说道。大汉见状，竟然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想干什么。他逼近安吉丽娜，拽了拽手里的绷带，突然扑了过来！
安吉丽娜吓得一声尖叫，竟把大汉镇住了。一瞬间，就像时间静止了一般，他僵在了原地，看着满脸惊恐的安吉丽娜，瞬间流氓的表情扭曲成了吃惊，困惑与愕然。安吉丽娜抓住机会，化作一道白光从他旁边飞驰离开了房间。

足足半分钟，才传来男人可怕的怒吼与喊叫。
“她跑了！快追！”
不过，风驰电掣般跑掉的安吉丽娜，听到这个声音时已经跑出很远了。一路上竟然一个人活人也没遇到，她头也不回在长长的回廊里逃跑，安全隔离门基本上都是关闭需要密码的，她绕来绕去最后只来到一个空空荡荡的货舱。
……
不一会，两人追了上来。
“你刚才怎么了，突然跟见了鬼似的叫唤！”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我……那个女的！不是人类！我看到她的眼睛，好可怕！那一瞬间四周都变得血红，我敢肯定她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你喝多了吧？”
“你没看见她跑出来？”
“没有。”
“那你才喝多了！”
争论的声音停在了不远处。安吉丽娜小心翼翼把头发丝从缝隙里缩回来。她藏在一个正方体钢制板条箱中，缩成一团，刚刚用细长的发丝成功把箱子关好。
“喂！那边两个，快回到你们岗位去！”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两人顿时哑了似的静悄悄地走了。不一会，似乎没有动静了。黑漆漆的狭窄空间让安吉丽娜感到窒息，她用力推了推箱子的盖子，没想到竟然锁住了。她不安地挣扎着，但箱子牢牢地把她锁在里面，无法动弹。
“这个……为什么……出不去了来的！？”安吉丽娜一边开始自言自语，一边挣扎着，箱子不断发出哀嚎，但丝毫不见效果。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吉丽娜累了，感到一阵阵困意袭来，竟然进入了梦乡。
……
人声传来。
“还有这些，这边这些，搬出去。”一群工人模样的船员走来，一个个把板条箱搬上推车推了出去。
“哎呦，这个真重，什么玩意啊！”安吉丽娜藏身的箱子，同样被搬上了推车。
“那边那些破损的箱子和漏出来的就不要管了，快点，一会我们要起航了！动作快点！”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在一旁指手画脚，自己却丝毫不动手帮忙。不过安吉丽娜此时已经熟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一群人推着车子，步履匆匆把货物推往一条亮白与红色条纹的长方形星舰穿梭机上。他们只是这里的码头工人，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每天都要提防着各种意外的发生——海盗掌权的世界是没有法律的，对于生活在这种极底层的人来说更是没有任何保障。当然他们也知道，只要不故意惹恼这些人，自己的命还是不会丢的。因为海盗们也明白，在这里的工人死一个便少一个，而且这里的老大也不会放任别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似乎主顾是一个非常慷慨的人，已经收工的工人们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微笑成群结队离去，显然是得到了非常公道的报酬。
“今天真是捡到了个便宜，拉克那个倒霉蛋偏偏今天生病了，今天赚的顶我们一个星期的钱了！”
“真希望这种款爷天天有啊！”
“嘘……别胡说，听说这舰队的主人是那个传说中的女人。”
“你说什么！？难道是她？”
“……”

不远处，一个衣着雍容华贵，显然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女人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工人的议论，在她身后是两位穿着便装的女子一左一右，一名眼神犀利，警惕地环视四周，另外一名则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她们的女主人身上。
“依文，娜娜，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是。”

隐约中，有人声接近。还在迷糊中的安吉丽娜顿时警觉起来。
“就是这里！”一个低沉的女声响起，不等安吉丽娜反应过来，箱子就被人猛地撬开。刺眼的光线让她顿时睁不开眼睛。
“啊！原来是一个女孩子。”又一个女声响起，平静中带有一丝期待，稳重又带有些许俏皮。
“女主人小心，她不是人类！”

安吉丽娜似乎没听懂她们说的话，没等视线适应过来，就猛地逃开，不料被人一把抓住。她想都没想，头发顿时变作无数鞭绳向那只手抽去。只是对方反应迅速，一松手没有被打中。本想趁机跑远，竟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笨拙地向前扑去，撞在一个软软的物体上。

“啊！女主人恕罪，依文护卫不周……”
“没关系，看这不是很乖嘛！”
这个被称为女主人的人怀里，正牢牢抱着安吉丽娜，脸深埋在她的乳房间，不知为何安吉丽娜突然哭了起来。
此时女主人正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安吉丽娜没有反抗，只觉一阵安心便哭了起来。
“呜呜……凯恩……你在哪里……呜呜……”
“乖，不哭。”女主人慈爱地怀抱着，直到安吉丽娜哭了好几分钟。名叫依文和娜娜的两位则在一旁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女主人还是那么喜欢女……”娜娜话说到一般，被依文捂住了嘴巴。
“好了，可以让姐姐们问几个问题吗？你说的凯恩也许我们认识哦。”
“好……”

经过一番交流，女主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安吉丽娜无法抗拒地信任了眼前的女人，只因为她有着一种非凡的气质让她无法怀疑是坏人。
她叫亚菲利丝，是来此贸易的菲雅利商人。不过她却与任何其他商人不同。不仅仅是卫队的豪华和舰队的庞大，更多的是她的那种不可战胜的气场，丝毫与传统意义上的商人不沾边。

但是，凯恩的下落完全没有着落。亚菲利丝吩咐调查的人也离开了好一段时间，主仆三人与这位不速之客正坐在咖啡屋里喝着现煮的咖啡。这里是亚菲利丝旗舰中的商业街，长达近1.5公里的庞然大物里，不仅有着复杂的飞船设施，更有着完整的人类城镇商业区结构，甚至比停靠的空间站还要巨大。只是补给仍然不可能自给自足。与其说这是一条商船，不如说这是一艘移民船。
“我们距离补给完成还需要多少天？”亚菲利丝不紧不慢地问道。
“大概五天后能完成。”一个身着菲雅利军服的人在身后答道。
“嗯。关于安吉丽娜小姐的调查有什么结果了？”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安吉丽娜小姐所述均属实，凯恩这个名字也确实曾经存在过，只是……”
“只是什么？”
“根据她提供的信息，所有事件均发生在距今约300公历年前。”
“……”
安静。
安吉丽娜似乎很喜欢这里的咖啡，虽然已经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却像个小姑娘一样来回荡着双腿，对别人在讨论自己的事情全然不在意。
“调查员并不是表示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这是他给出的报告。”一个平板信息屏递到了亚菲利丝手边。她优雅地接过，望了一眼。
“建议做脑部扫描？”
“是的，我们调查了补给箱子来源的那个商人背景，有可能这位小姐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才……”
“我知道了，这个免了，退下吧。”
“是。”

抬起头来，亚菲利丝一改刚才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常柔和，说道。
“安吉，你刚才说有两个坏人要抓你，你才藏在箱子里被锁住，在这之前的事情，你是怎么上到他们船上的呢？”
“嗯，不记得了！亚菲利丝姐姐，凯恩凯恩什么时候来接我来的？”
亚菲利丝低头看了一眼平板信息屏上的报告，似乎犹豫了一下。
“安吉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十岁！”
亚菲利丝看着报告上那醒目的数字312，连连摇头。
“虽然都对上了，但是她自己好像意识不到。”
“女主人，我看这里也不可能找得到她的熟人了，不如让她跟着我们走，回到菲雅利之后再……”一旁的娜娜忍不住说道。
“不行不行，现在我们还在敌后，不管怎么说船上带一个这样的人物对谁都不安全。”依文反对道。
“但是，把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留在这种空间站也太残忍了！”
“我看行。我们留着她。”亚菲利丝忽然斩钉截铁说道。
“女主人……”
“不过，这五天我们出门的时候带着她。”
“这……”
“似乎她很黏我的样子。哦呵呵……”亚菲利丝开心地笑了。
第二天。
街道上，四名女子走着，虽然神色各异，但亚菲利丝和安吉丽娜开心地挽在一起，似乎一对好姐妹。依文像个保镖一般，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娜娜则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一直注视着前面开心的女主人。
尽管是海盗的地盘，乍一看上去，这里的人们还相安无事，跟小说中的海盗世界略有不同。大概也正因如此，不仅吸引了许多走私商人，宝藏猎人和投机者，还有许多维格尔军阀的人在这里进行秘密的交易。良好的秩序让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挂着不同旗帜的维格尔军阀贸易站。
除了酒馆这个地方。
不知亚菲利丝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来要办什么重要的事。当她带着一行人进入了一个阴暗的酒吧时，甚至连她的随行依文和娜娜都紧张起来，显然要来酒吧这件事她们之前也是不知道的。唯有天真的安吉丽娜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围奇怪的眼神。
是的，这里的酒吧，尤其是“老烟枪”酒吧，是在本地出了名的肇事者的酒吧。吵架导致混战，死伤是再经常不过，鱼龙混杂的人进进出出，让这里的氛围变得很古怪，每个来这里的人都很小心，每个来这里的人又都深藏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至于为什么空间站的老大唯独不管这里出的事，是因为这个酒吧的老板——绰号“老烟枪”的独眼独腿海盗，是一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这座空间站的老大也曾经是他的手下。即便是有人敢在他的酒吧闹事，要么被他嘲笑旁观，要么被他直接拔枪制止……总之，这间面积百余平米的酒吧内，只有一个老大，就是老板本人。只可惜，他并不是一个以正义与秩序衡量对错的人。

然而，一个衣着华丽却面无惧色的女人走了进来。
周围乱哄哄围坐在餐桌旁的人们望了过来，窃窃私语，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面露诡笑，但更多的，是惧色。虽然并不完全是因为看见亚菲利丝，而是她身后的依文那灼灼的目光对视。
吧台没有人。亚菲利丝一行人一字排开站在吧台前，依文背对着三人面朝酒吧中心。两个年纪不算大的男人站了起来，脸上堆满阴险的笑容向四位女生走来，周围旁观的许多人顿时低下头去不再看，仿佛在说：不关我事。不过，亚菲利丝用手指叩击吧台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声响，里屋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
“老烟枪在不在？”亚菲利丝大声吆喝道。
身后两个男人顿时怔住了，胆敢直呼老烟枪的绰号，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个女人要么是什么势力背景深厚的财阀，就是穷凶极恶的军阀，要么还有一个可能：不要命的疯子。
然而之后发生的事则让本想找女生茬的两个男人干脆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
因为“老烟枪”本人竟然在半分钟内就亲自从里屋出来了。
老烟枪扫视了一眼吧台前的来者，狐疑的目光停留在安吉丽娜身上许久之后，转向了刚才发出声音的女人。
“哦！亚菲利丝小姐，好久不见。你还是没变。”
“嗯，你这儿也没什么变化，除了吧台又多了几个枪眼儿。”
“呿！那几个混蛋，直接让我轰走了。”
“是脑袋轰走了身体留在这儿了吧！”
“亚菲利丝小姐真是一点也不给我这个金盆洗手的老人家面子啊！”
“闲话就不说了。这次的货你要多少？”
“哈，好，我就喜欢直爽！那玩意好卖，这次给我二十吨。”
“5700。”
“啊哈哈哈哈，亚菲利丝小姐啊，怎么你也跟我开这种玩笑呢，上次每吨200，这次怎么又多了？”
“你不知道上个星期会战菲雅利撤退了吗？现在要从前线偷运过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那些混账东西克扣了我多少好处费！除了我你还在哪儿见过这货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亚菲利丝小姐果然是……”
没等老烟枪说完，亚菲利丝直接打断他：“你要还是不要呢，说不定我再去转一圈就6000了。这可是看在你是老朋友了。我相信即使是5700你也能赚个不清不楚，以你的作风。”
……
讨价还价进行了好几分钟，老烟枪竟然答应了下来。收了钱，亚菲利丝扭头就要离开这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老烟枪的反应，也许期待着看老烟枪出尔反尔。可是老烟枪竟然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回去里屋，只听他跟伙计喊道。
“克鲁，去港口收货，态度好一点。”
“还有，帮我打听下刚才跟他们在一块儿的银发女人是什么人。”
回到街上，依文和娜娜都送了一口气。安吉丽娜还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东张西望。亚菲利丝忽然再次态度大转弯，用非常少女的轻松口气对身边的同伴们说。
“今天的事情终于都忙完啦，我们去逛新奇商店吧！”
就这样，安吉丽娜被拉着走进一条小巷，两名随行则赶紧跟上去。
这是一条只能容纳行人通过的小巷，巷子两边的商铺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乍一看似乎都是整蛊别人用的道具屋。安吉丽娜被一个售卖工艺仿古燧发火枪的小店吸引住了目光，精美的金色银色花纹似乎让她感到似曾相识。不过很快她留意到隔壁家一家“书店”上挂出来的小幅照片。
亚菲利丝注意到安吉丽娜在发呆。
“安吉妹妹对幽灵船感兴趣？”
这是一间出售宝藏信息和各种幽灵船传闻的商店。鬼知道老板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一般没人去相信这些信息，但宝藏猎人却把这些东西视为珍宝。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角度各种样式各种国家的沉船照片，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是完好的，有的只是残骸。照片上都标识了时间与星图坐标，细心的人会发现，这里的图片右下角都用彩笔画了红黄绿蓝四种颜色中的一种。
“幽灵船的出没消息，80%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等去了那里谁知道是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依文这样说道。
“我们的女主人对这些从来不会感兴趣的……因为，女主人不会稀罕那点财宝。”娜娜怯怯地补充道。
亚菲利丝没有说话，她注视着安吉丽娜与这几天想比不寻常的举动，感到有些诧异。顺着她的目光，亚菲利丝发现安吉丽娜并不是在浏览这些照片，而是盯着其中一张在看，在这个照片的一角，醒目的红色标志异常显眼。
这时，老板娘走了出来。
“啊，客人需要点什么？”
“这些坐标照片的颜色是什么意思？”亚菲利丝开口直问。
“这些啊，是危险程度。蓝色代表基本上没什么危险，所在星区很安全，但很可能已经被人打捞了，绿色代表所在星区有一些危险，可能是环境恶劣，或者有海盗出没。黄色则是接近一些先祖遗迹，可能受到先祖的攻击，或者残骸在靠近战争前线的地方，容易和正规军冲突。红色……红色是最危险的地区，可能在黑洞附近，可能在有严重干扰的星云内部，也可能是沉船本身非常敏感，寻宝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国家的不满。您要是有自己的船，还是新手的话，建议从蓝色或者绿色开始。”
亚菲利丝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
“但是这个坐标应该不危险，在艾洛斯边境线上，常年也没什么战争，偶尔有虫族骚扰，对于普通的虫族来说，只要关闭反应堆一段时间，不接触就不会感染，没多大风险吧？而且这个手写在上面的时间有些模糊了，看不清。”
这张照片上，是一条有着红白涂装的飞船。虽然因为略有模糊，看不清她的全貌，但是可以确定是菲雅利的战船。这正是安吉丽娜一直盯着没有移开视线的照片。
“啊，这个船有些特殊。已经很多人去找了，要么没找到，要么有去无回。”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坐标不是写在这儿么？”
“这张照片是9年前的了。其他照片在这里。稍等一会。”
老板娘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拿出来一个档案袋。档案袋鼓起的程度，看得出起码有不止十张照片。
一字摊开在柜台面上，安吉丽娜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她还是一言不发，呆呆地望着照片上这条船，是的，就是她。安吉丽娜此时脑海中正在闪过许多零星的碎片，这条船她认得。

“这条船没人知道名字，但是有人给它起名‘红魔’。这是一条真正的幽灵船。”
“什么意思？”
“这些照片，是在整个区域里到处都拍到的，坐标全都不一样。但是您看，这照片上的船肯定是沉船了吧？已经破损成这样。”
一幅清晰的图片被挑了出来。上面是一条破破烂烂的飞船样子，可惜唯独船舷上的船名没能看清。
“这是！？菲雅利的曙光级战列舰！？”依文顿时叫了起来。
“啊不管它是哪儿的船，肯定是残骸了。”老板娘接着说，“但是呢，从十多年前开始出现起，这玩意明明是这个样子，却一直在游荡，而不是静止地飘在那里。”
突然，老板换了一种神秘的口气说：“而且，看这张！”
照片中，战列舰散发出幽幽的红光，引擎微微发力启动，似乎是准备要离去的样子。
“这张照片哪儿来的？”
“这是在7年前一个倒霉的宝藏猎人沉船里截取的视频录像。那个可怜的男人，当时一个月前还活蹦乱跳来我这里买走了红魔的坐标，一个月后就失踪了，直到一年后被其他宝藏猎人找到。”
“你是说，‘红魔’袭击了他？”
“呵呵呵呵……谁知道呢。但是，红魔是幽灵船，她还活着，但是已经不是人类了。”
“天方夜谭！”依文插嘴道。
“但是，如果上面还有生还者的话，为什么不回去自己的国家呢？而且，那么多年，补给应该消耗尽了吧？”娜娜说。
“故事是很有趣，但是有人知道它现在在哪儿吗？”亚菲利丝追问道。
“呵呵，这个可是要收钱的，最新的照片我可也有哦！”
“多少。”亚菲利丝毫不犹豫地问道。
“500。”
“什么！？太黑心了吧？这些照片是真是假都搞不清楚呢！”依文大叫道。
“好。”亚菲利丝望了一眼安吉丽娜，径直答应下来。“但是，这些照片我全要收走，不要卖给其他人了。”
“哈！？女主人，啥时候对幽灵船感兴趣了？”
收了钱的老板娘满脸堆笑，对亚菲利丝说道：“那就祝您走运了！最新的照片是大约三年前的这个，红魔消失在这片星云中，坐标距离之前的艾洛斯边境区很远很远……”
“什么？怎么跑到菲雅利外围去了，这距离跨度太远了吧？”
“这个照片的来源我不能告诉您，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个宝藏至今没人找到！”
就在大伙儿还在围着照片的事情谈论的时候，发呆的安吉丽娜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个词。
“昆兰号。绊绊……在上面……”
所有人都因为安吉丽娜的话怔住了。
“安吉……头晕……来的……”
说完安吉丽娜竟然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蓝川·绊 · 发表于 2014-8-2 13:5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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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思念·誓言

五天过去了，安吉丽娜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醒来。她没有做梦，只是一直昏睡。睁开眼睛，她只能看到一个金属天花板，洁白得像安吉家的钢琴键。她试着想要发出声音，却感觉到自己非常地疲惫。她努力回忆着此刻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头部一阵刺痛让她顿时清醒了许多。
“弥赛亚酱……弥璃酱……”她想到自己大概是获救了。
“逃生舱偏离了航道，我晕过去了来的。”安吉丽娜用微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然后我……”
她闭紧眼睛，头又刺痛了一阵之后，脸上突然热了起来。
“凯恩！？”她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不不不，凯恩两百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我早该知道的。我竟然叫出过他的名字。”
紧接着，接连一串人影出现，是一个胡子大叔，然后是。
“依文，娜娜和她们的女主人亚菲利丝……”
想到这里，安吉丽娜开始有了一些力量，试着坐起身来。
“还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来的……那个店里……”她努力回忆着，终于，一条血红色的身影映入了她的脑海。
“绊绊！”安吉丽娜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捂住了嘴巴。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匆匆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位少女。
“安吉妹妹醒啦！感觉怎么样？”来人还没站稳步子就说道。
“亚菲……利丝……小姐……”安吉丽娜用敬语称呼道。
“怎么那么见外了。”亚菲利丝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但很快便恢复了笑脸，“总算醒来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抱歉……”安吉丽娜垂下眼帘，“那个，承蒙各位细心照料……”
“安吉妹妹，别这样，五天前我们还一起很开心地逛街呢！”
安吉丽娜根据自己多年在上流社会的生活经验，深知眼前的女人不是一个普通人。
“女主人，她的记忆……好像恢复了。”娜娜拽了拽亚菲利丝的衣袖说。
“嗯……”安吉丽娜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四人坐在了上回的咖啡屋。还是原来的座位，但气氛却完全不同了。
“嗯，事情就是这样。”
“安吉妹妹真不打算跟我们离开这里？”依文开口道。
“这里是海盗的地盘，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的，还是女孩子……果然还是离开这里……”娜娜也劝阻道。
“安吉妹妹，真的觉得那个叫什么绊的还活着？为了这个要留在这里继续调查，即便是已经得到非常多否认的消息之后？”亚菲利丝显得相当镇定，但她实际上正在快速地思考着。
“是的。即使他已经不在了，我也想要找到他的下落。”安吉丽娜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亚菲利丝轻叹一口气，摁下了手中的平板，对着上面说道，“让通信官马上过来。”
四人沉默不语，继续喝着咖啡，不知道为何，今天的咖啡好像很苦很苦。每抿一口，四人都皱了皱眉。咖啡屋的老板在柜台后面一直朝这个方向望来，似乎很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竟有些手足无措。
十分钟后，一名身着船队制服的男人走到亚菲利丝身后。亚菲利丝耳语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好吧。”亚菲利丝率先打破了沉默，“安吉丽娜小姐，你是自由的，我们不打算强迫你离开。不过作为友人还是希望你多多保重。以后如果遇到麻烦，就去菲雅利首星首都帝国大道1号的别墅找我，把这个给保安看，告诉他亚菲利丝邀请你来的，他们会让你进去见我的。”说罢，亚菲利丝递过一枚精致的徽章，安吉丽娜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嗯好的！”安吉丽娜突然回到了那天真烂漫的态度笑了。
“希望将来有机会还能见到大家，这些天真的很开心！”安吉丽娜曾经在帝国首都居住过一段时间，唯独没有去过帝国大道。听说过那里是富人区，比联合王国更奢华，而且那里戒备森严，因为菲雅利女皇陛下的宫殿就在那里。在那里有房子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跟帝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各大财团总裁。安吉丽娜深知自己碰上了名人，但竟然一下子没认出是谁。也罢。她心想。菲雅利有钱人那么多，自己也不是都认识的。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有机会去见见吧。
见状，亚菲利丝的愁云顿时烟消云散，喜笑颜开。依文和娜娜则舒了一口气。
刚才身着制服的男人这时又回来了，递给亚菲利丝一张信用卡一样的东西。亚菲利丝马上把卡片在平板上一扫，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后，把卡片递给了安吉丽娜。
“这是？”安吉丽娜愣住。
“这里有一些钱，你拿着，如果你哪天想离开这里了，也够买张船票的。”亚菲利丝轻松地说道。
“哎？”安吉丽娜说，“这个我不能收来的，这个不必来的。”
“维格尔海盗活动区，联合王国的账户不能使用哦。”
“哎！？”安吉丽娜再次愣住。

身着制服的男人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眼睛直视前方，好像在座的各位谈话他完全听不见似的。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亚菲利丝的话，安吉丽娜肯定会以为这人是当兵的。当然，安吉丽娜现在确信他是雇佣兵，在这条船上当通讯官而已。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今天的傍晚，亚菲利丝的船队就要离港了。亚菲利丝一行送安吉丽娜离舰，巨大的舱门口处，两位少女相拥在一起。
“记得要来找我哦。”亚菲利丝轻轻地说。
“嗯。”
接着，安吉丽娜与依文和娜娜也分别礼节性地拥抱了一下。亚菲利丝身后依然站着那位通讯官。
“那么，再见啦各位！”安吉丽娜笑着退开，走下了船。走出去十步远，她回头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回去。

亚菲利丝一直目送安吉丽娜消失在港口的拐角处，突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转过头来面对通讯官说道。
“给我接通帝国人口户籍部，让他们马上调查绊这个人的出生，资历，下落，全部能找到的信息，明天打印好送到我的房间。帝国优先权限：最高。”

……

港口外，一间钱庄里，安吉丽娜填写完自己的账户和密码，准备取些钱。
“首先，我需要找个地方住下。”安吉丽娜开始自言自语思索起来，“接着去换身衣裳，不能太显眼。然后去酒馆找找赏金猎人打探消息，说不定那个老烟枪知道些什么。”
“绊绊，我一定要找到你，请等着我吧！”

……
“嘟……抱歉，您输入的用户不在服务范围。”服务机器人发出令人厌烦的嗡嗡声，显然这是一个极其老旧的淘汰型号了。安吉丽娜皱了皱眉，又输入了另外一个账户。机器人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怎么这样！”安吉丽娜只好掏出了亚菲利丝给的卡片，递了进去。片刻之后，安吉丽娜又输入了临离开咖啡屋时亚菲利丝告诉自己的安全码。机器人没有回话，正当安吉丽娜怀疑是不是这机器人年久失修正好故障的时候，旁边厚厚的保险大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三个服装整洁的黑衣男子来到她面前，深深鞠躬，说道。
“来自菲雅利帝国的贵宾里边请。”

……

幽静的小巷内空无一人，四下里静悄悄的。安吉丽娜一个人穿行在这条小巷里，轻轻的脚步声回响着。头顶上是纵横交错的电缆线，两侧则是看起来相当有年头的老房子。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铁板和铁皮组成的箱子——在这样的一个穷困的聚居点，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外地人光顾的。

安吉丽娜一个人没什么行李，实际上只有今天在街上购买的最基础的生活用品，所以轻轻松松地向前快步走着。在这如同迷宫一样的小巷里甚至很多角落连灯光都没有。不过借助着她超出常人的黑暗辨识能力，这些难题丝毫不会造成任何困扰。

“2876号……2877号……”
“2880号，到了。”
安吉丽娜笑声默念着，终于停在了一个已经半锈蚀的铁门前。铁门上2880的数字已经严重模糊，无法分辨。
她轻轻摁下了门上看似门铃的按钮。

半晌，一声凄厉的金属扭曲声从门里传来。铁门非常不情愿地被打开了，发出一阵哀嚎。门内站着一位裹着灰色头巾的中年妇女，一个眼珠像监控摄像头一样紧紧盯着门外年轻貌美的安吉丽娜，另一个眼珠则完全偏向一旁——那是一颗玻璃眼球。身穿一袭简单的工作裙，裙子上打满了补丁。

“你就是安娜·安雯？”独眼女人的语气中包含着傲慢。
“是的。”安吉丽娜没有质疑地说道。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安吉利娜隐瞒了自己的真名。但显然这个海盗空间站的人也并没有心思去怀疑这种小事。用别名在这个空间站注册或者交易，几乎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了。

独眼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开了一条路让安吉丽娜进去。
安吉丽娜也毫不客气地直接走了进去，但是，她在女人的面前停顿了一下。
“谢谢。”冷不丁安吉丽娜冒出了这样两个字。
“叫我凯奇就好了。我是萨宁，凯奇。”独眼女人简短地回应了一句。

凯奇一言不发领着安吉丽娜在房子里走着，没多远她指着一个薄薄的铁皮房门说道。
“就是这里。”

这是一个仅不到10平米的空间，墙壁上满是各种谩骂与令人厌恶的涂鸦。一张铁架床和一张用板条箱支起来的木板桌子就是这里的全部家具。桌子上是一盏没有灯泡的台灯。

安吉丽娜在门外少许愣住了片刻，便走了进去，把手上的袋子放在了床板上。
收拾完成之后，安吉丽娜终于躺在了铺好的床上。脑海中满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超乎想象的待遇，在那间不知名的钱庄中，安吉丽娜感觉非常的不自在。即便是自己身为克修里纳达家族的千金，也不曾有如此夸张和铺张浪费的排场。只是取钱而已，根本犯不着保镖和仆从侍奉着。

安吉丽娜自知亚菲利丝不是普通人，但一时无法猜透会毫无异议地接受这种夸张服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出于谨慎，安吉丽娜只是提出了极少一部分的存款，转到自己一个新开的普通账户中，便匆匆离开了那个令人尴尬的钱庄。

交易市场上，安吉丽娜直接找了最廉价的租房信息。她打算不到找到绊下落就不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在经济上选择了最拮据的策划。对于一个大小姐来说，这一点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她似乎对此毫不犹豫。兴许只是为了尝试穷人的生活方式？这一点不得而知。只是安吉丽娜这样便选择了一条最低调的行动方案。

于是，安吉丽娜辗转来到了凯奇女士的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今后，这里便是安吉丽娜的栖身之所了。
望着斑驳的铁皮天花板，安吉丽娜忽然感到困意十足。刹那间，那张猩红色光芒的照片有一次出现在了安吉丽娜的脑海中。她伸出手，伸进了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叠照片。借着刚换好灯泡的台灯昏暗的亮光，照片上阴森的飞船更是显得生动活现了。

“绊绊……”
安吉丽娜静静地默念道。
“绊绊，等我……”
安吉丽娜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天刚亮。空间站中用于模拟标准昼夜的系统是在穹顶上变化灯光颜色的光照系统。半夜里光线是很弱的红光，而白天则是明亮的白光。安吉丽娜一早便出了门，直奔一个曾经和亚菲利丝一同去过的地方——老烟枪的酒馆。
酒馆里没有昼夜之分，即便是一大早，也有不少顾客。安吉丽娜径直走向了吧台的酒保。今天的安吉丽娜身披一件棕色罩袍，就像普通的客人一样毫不起眼。
“有哈克奥罗咖啡吗？”安吉丽娜直白的说道。
“哈克奥罗咖啡一杯！”酒保吆喝道。“来一杯上周刚到货的哈克奥罗咖啡！”
安吉丽娜坐在吧台前，低着头，却全神贯注注意着周围的客人聊天的内容。一个上午都是些毫无价值的信息，安吉丽娜有些失望，唯独让她感到欣慰的便是这杯咖啡。这是菲雅利最令她沉醉的味道，虽然身处异地，却能享受到这独特的香醇。
“既然老烟枪跟亚菲利丝有生意往来，那么最有可能有哈克奥罗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这是安吉丽娜的推断。虽然住房，生活一切都可以省，但惟独这个不能省。安吉丽娜想着。

不知道多少杯咖啡下肚，安吉丽娜竟然觉得有些饱了。她敲了敲吧台，再一次把酒保叫了过来。
“最近有什么关于赏金猎人的消息吗？”她开口直接问道。
迟疑了片刻，酒保摇了摇头。
“我这儿很少听到赏金猎人的消息小姐。”说罢酒保转身就离开了，安吉丽娜自知酒保并不信任自己，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便也作罢。

下午的时光，安吉丽娜离开了酒吧，几乎全身心泡在了那些兜售沉船照片的小店里，努力搜集着任何可能跟昆兰号沾边的信息。只是只把昆兰号当做狩猎目标的地方，调查很快就变得毫无进展。安吉丽娜只是无数次地得到各种角度各种距离的照片罢了。当然，还附带各种不同版本的“红魔”传说。

傍晚将至，安吉丽娜带着一下午收获的新照片，向出租屋走回去。空间站的灯光此时换成了柔和的昏黄色，不经意望向街道的尽头，竟真有夕阳西下的错觉。途经一间小商店，安吉丽娜转身进去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在遥远的街角闪过，躲在建筑物的阴影下注视着安吉丽娜消失的商店门口。

圆规，铅笔，绘图纸，图钉，直尺，新版M51星系星图，银河分布图，透明坐标纸……安吉丽娜抱着一堆文具和奇奇怪怪的绘图工具走向柜台。柜台服务员熟稔地结算，收钱，整个过程一眼都不看客人，也许在这种地方，这么做是为了自保吧。安吉丽娜转身刚走，身后一个男子便重重地把两瓶酒砸在柜台上，竖起两根手指。服务员便只收了两个星际币。男子斜眼望着安吉丽娜的背影，嘴角略带邪恶的笑容，结完账跟着安吉丽娜就出去了。

安吉丽娜继续沿着回家的路走去。街角处的黑衣人靠在墙上用报纸遮着脸。刚才从商店出来的男子就一直跟着安吉丽娜身后，直到安吉丽娜经过，黑衣人放下了报纸，拦住了尾随的男子耳语了几句，二人便走进了不远的巷子里不见了。

吱呀呀的铁门声，安吉回到了那个小小的空间，还没稍作休息，她便急急忙忙翻出了所有收集到的照片，开始用笔在上面做着标记。不多久，一副大幅星图被挂了起来，透明的坐标纸蒙在上面，做了标记的图钉一个个扎在照片所表示的位置上。没顾得上吃晚饭，安吉丽娜就这样忙到深夜。星图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路线图，看起来毫无规律，但又集中在几片连着的星云中，总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中穿梭。
时间逐渐指向了凌晨两点，安吉丽娜一头栽倒在床上，双手还握着尺子和笔。
“绊绊，那年你的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来的。”安吉丽娜望天说道。
“为什么会在这么接近艾洛斯目的地的地方失踪了却在几年里不断移动着？”
安吉丽娜满脑子的疑问，却无人回答。
“为什么不去艾洛斯了，不再有通讯，伪装成失踪呢。”
“是海盗来的？什么人敢袭击菲雅利的使团？”
“不可能来的。”
“是在躲避什么东西来的？”
安吉丽娜侧过脸来，望着墙上的星图。有一段短暂的时期，“红魔”被人连续发现，移动路线曲折神秘，似乎在与什么东西捉迷藏。每次出现的地方都是辐射和云雾浓密的隐蔽处。
“如果是海盗，五年不出星云，确实不可能还有足够的给养来的，加上遇难和失踪的赏金猎人，给养也是不够的。”
“如果是幸存者，为什么不与外界联系？为什么不前往港口停靠来的？”
“他们发现了什么神秘的东西？”
安吉丽娜把自己所学过的知识都努力运用上，可惜仍然没有头绪。床上散落着许多照片，有的被安吉丽娜画上了大大的叉。安吉丽娜根据自己所知道的舰船数据以及时间地点，排除了许多昆兰号不可能出现的地区照片，但即便如此，仍然可能有大量作假或者有误的信息被自己挂上了星图。
合上眼睛，安吉丽娜感到浓浓的困意袭来，带着一丝熟悉的倦怠感。
“绊绊，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

次日清晨，安吉丽娜再次光顾了老烟枪。
“哈克奥罗。”安吉丽娜简短地说。
“哈克奥罗咖啡一杯！”酒保吆喝道。“来一杯上周刚到货的哈克奥罗咖啡！”
今天酒馆中空无一人，酒保也换了人，不是那个大块头男人，而是换了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个头也很小的男孩子。

有那么一刹那，安吉丽娜感到后脊一阵发凉，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安吉丽娜皱了皱眉头，扶在吧台上像身后望去，门口那里空无一人。
“今天人怎么那么少。”安吉丽娜接过咖啡，随口向酒保问起。
“您是新来的吧？今天是站长庆祝大寿的日子，在这个星区，有哪个海盗头子敢不去的。人啊，都去萨隆姆广场了。”

“这样啊……”安吉丽娜愣了一下，想起今天房东那个叫做凯奇的独眼女人也早早出了门。
“啊，小姐别担心，不是海盗的话，不去也无所谓。一般来这里的有背景的商人，大人们是不太会去找麻烦的，至于赏金猎人那些穷光蛋，大人们也一眼都不会多看。”酒保瞅着安吉丽娜的脸，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这时候，三个衣着普通的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不远的一张空桌旁。
“小二！来上两碟小菜，三瓶扎啤！”其中一人吆喝道。
不一会，菜上完了，三人开始高声谈论起战利品分成的事情。安吉丽娜听了一会儿感到很无聊，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正准备离开今天空空如也的酒吧，却听到三人话锋忽然一转。
“哎，这个问题就不说了，反正钱马上就到手了，对了头儿，最近国内上映的那个全息投影电影你们啥时候去看？”
“啥电影？”
“嗜血魅影。”
“啊，那个吸血鬼的片子啊，不打算看。”
“听说拍的很逼真的，偶尔来点惊悚也不错啊。”
“卧槽，这种骗人玩意儿你也看啊，还吸血鬼，我还见过僵尸呢啊哈哈哈。”
“就是，什么吸血鬼，这世界又不存在的东西，烂片，几百年前就学会恋爱了，死掉的鬼还会说人话还会恋爱？别逗了，都谁想出来的鬼点子，拍了几百年的题材了竟然现在还不淘汰。”
“哈哈，能怎么淘汰，不就是吸血鬼改成血吸鬼或者吸血虫？再给你拍，真是吃饱了撑着。”
“我看啊，都这时代了，以前说这些怪物多厉害多厉害，刀枪不入长生不老，我看现代哪个怪物不就是等离子枪一枪崩了。”
“瞎编乱造的东西，看着玩就好啦！本来就是一些鬼话。只是还真有些人学着电影去喝血，真奇怪那些人还不拉肚子。”
“哦哦，看我咬你一口！”
“啊哈哈哈哈！”
……
“还有还有，那些什么吸血鬼的片子啊，总说是些什么什么爵，生前是什么什么有钱有势的人，我看啊都是饿死的，不饿死怎么会连血这种东西也喝。”
“不不不，我看这些人一定是上辈子水蛭转世的，哈哈哈。”
“不对，是蚊子！”
“管他呢，反正都是些下贱的虫子变的。”
话题越来越扯，不过三个男人似乎对这种胡扯的话题非常感兴趣似的不断在说。

安吉丽娜感到一种愤怒的感觉在肚子中酝酿，一个没忍住，竟然转身走到三人的桌前，端起一杯他们尚未喝完的啤酒就往其中一个人的头上倒了下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人愣在那里，一言不发，安吉丽娜手里拿着空空的酒杯停在半空。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着敌意的啤酒味。
终于，一声拍桌子的巨响打破了寂静。
被浇了一脸的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在腰间摸索着武器，而安吉丽娜则刹那间松开了酒杯，用手拧住了他的手腕阻止男子拿枪。酒杯掉落在地上，没有打碎，却再次惊动了在场的人。
“客……客……客人，请不要在这里动粗……今天老板和二当家不……在……”酒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句话，捂住了自己的嘴。而闻声另外两名男子却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他们顿时从座位上站起来，迅速掏出了手枪。
“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子弹脱膛而出，却打空了。安吉丽娜一个漂亮的空翻，躲过了两颗子弹，竟然直接站在了他们的桌子上。被松开手的倒霉男人此时也终于掏出手枪，指向安吉丽娜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没想安吉丽娜一脚踩翻了桌子重重地撞在了他的手腕下，这一枪直接打在了天花板上。他则疼得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他另两个帮手见状回头正要再次向肇事者开枪，不料安吉丽娜的罩袍已经因为刚才的大动作滑落了，露出一头银白色长发和漂亮的脸蛋，只是……
“不要侮辱血族来的。”安吉丽娜吐出了这样几个字，只见她的眼睛此时正在发出骇人的红色光芒，面色惨白，从她的脚下正在延伸出鲜红色的结界，马上就要吞没整间酒馆。
这时，脖子上的黑色十字架闪出一阵银光。让安吉丽娜愣了一下，结界消失了。
又是一声枪响，安吉丽娜忽然原地跃起，竟然直接倒挂在了天花板的吊灯上。枪声的来源是酒吧的大门，独眼独腿的老海盗老烟枪站在那里，枪口还冒着烟。子弹打碎了一个还装着啤酒的杯子，在三男子的眼前炸开。三男子哇的一声，连滚带爬向酒吧的门口跑去，在老烟枪的面前跪下，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肇事者不是他们。
“给我滚出去！”老烟枪怒吼一声，三个男子从边门跑了出去。
瘦小的酒保这才从吧台下面颤颤巍巍钻了出来，第一眼就是望着天花板上的安吉丽娜。
老烟枪径直走向吧台，就好像没看见安吉丽娜还在一样。
终于。
“下来吧，姑娘。”老烟枪竟然换了一种非常绅士的语气说道。
安吉丽娜跳了下来，站在地上，警惕地望着他手里的枪。老烟枪把枪放进吧台的柜子里，满嘴的胡子动了动，竟然微笑了。
“你是第一个躲开了我子弹的人。”老烟枪很客气地说道。
“反正它对你已经不构成威胁了。”老烟枪接着说：“我们何不坐下来再喝两杯？”
两杯热腾腾的哈克奥罗咖啡几乎是马上就被瘦小的酒保端了上来。
安吉丽娜见到咖啡，便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走了过来。
“你就是那天亚菲利丝身边的神秘女子吧。”老烟枪开门见山地说道。安吉丽娜点了点头。
“看来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安吉丽娜握了握拳头。这个时候，安吉丽娜的眼神俨然没有了刚才的杀气。
“我啊，知道亚菲利丝身边的人都不简单。没想到真的能和你私下见面。”老烟枪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哈克奥罗真是好货。”
安吉丽娜端起咖啡也抿了一下口，作为回应。
“当了那么多年的海盗，混了那么多年的道，说吧，你来这里为了什么，为什么要砸我的场子？”老烟枪说道。
安吉丽娜愣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抱歉，这件事不是故意的。”
“昨天你也来了，你没有和亚菲利丝一起离开，说明这里有你所追寻的东西。”老烟枪的注意力显然不是为了今天闹事这件事而来。
安吉丽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确实是为了搜寻昆兰号的下落而来。
“我在这里混了那么多年，我如果有你需要的信息，也许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老烟枪说道。
“什么交易来的？”安吉丽娜回答。
“先来看看你需要什么信息吧。”
安吉丽娜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照片。
“我要找这条船。我要找这条船上的一个人来的。”
老烟枪望了一眼照片，皱紧了眉头，似乎是难倒了。不过，不多时他便说道。
“红魔，我没有关于它的直接情报，不过我认识一个联系人。他应该知道这些照片的来源。”
“是谁？”
“这是我们的交易内容。”
“好吧，说，你的条件是什么来的。”安吉丽娜说道。
“哈哈哈，真是爽快。比亚菲利丝来的直接多了。”老烟枪说道也从口袋取出一张照片，是一个人像。
“这人是谁？”
“这是个维格尔军阀商人，他在今天的广场大会上露面了。”老烟枪接着说，“这人是个恶棍，曾经打着军阀的名义清缴海盗，现在又以海盗的名义参加海盗大会，我的弟兄有不少死在这个家伙手上。当然他做过的杀人越货的事情也丝毫不比这些海盗少。”
“你想让我去杀了他？”安吉丽娜马上意识到事情有点严重。
“哦不不。”老烟枪有些惊讶小姑娘的思维，摇头道。“我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灭口的事情早就不做了。我也用不着委托别人去杀他。想要他命的人在这个星域多着呢。”
“那……”
老烟枪又拿出来一张折叠的很仔细的纸。“这是一个告密信，写的都是事实，并且还有充分的证据照片和文件在这个芯片上。”他又掏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数据芯片。
“这是对他及其不利的东西。但是我希望你能将这些东西交给他效忠的军阀，让他身败名裂。”
“你是让我去维格尔军阀的地盘，然后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来的？”
“哦不不，没那么麻烦。”老烟枪说，“在这个空间站里，其实各个军阀都有相应的联系人。他们一方面收集其他势力和军阀的消息，另一方面也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找出自己内部的叛徒。你只需要把这个东西交给这个人就可以了。”老烟枪拿出了第三张照片。
“哦，听起来挺简单的。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呢？”
“呵呵，一个曾经的海盗大叔去告发一个当官的，谁信呢？”老烟枪笑了起来。
“好吧，知道了来的。这个军阀联系人会在哪儿呢？”
“地点我待会告诉你，不过这个恶棍多半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人泄露了，现在说不定都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呢，啊哈哈哈哈。”
安吉丽娜一个冷战。
“怎么样，这封信送不送？”
“我送。”安吉丽娜说道。

耳语毕，安吉丽娜重新披上罩袍便出去了。老烟枪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下次我再问你的名字，小姐。”

出了门，安吉丽娜快步走向老烟枪说的地点，希望能早一点见到联系人。而昨天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附近，紧紧盯着安吉丽娜远去的方向。

“糟糕。”安吉丽娜忽然一阵昏眩，这才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我需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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