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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3 O* _. h6 I( t3 J' a没想到菲斯特先生倒是爽快,直接就答应了绊的要求。兰德号的通道里,绊与安吉丽娜肩并肩走着,手腕挽在一起,五指交叉。: w; p# v- S7 [. y2 l9 `7 {4 {
“绊绊?”安吉姐姐突然打破了沉默。* ~0 K/ o8 J/ l. I
“啊……啊哈哈……”绊有点按耐不住又有点尴尬地干笑两声,没有正面回答,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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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感受到了绊的忧虑一般,安吉丽娜攥紧了绊的手,尽管绊出于什么原因一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但也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传到了自己的心中。钻进来自安吉利安号的穿梭机后,绊便松开了牵着的手,发呆了片刻之后,忙着在穿梭机上进行操作,不一会就飞出了太空,向着背光中黑漆漆的安吉利安号驶去。0 r- e* S) X7 b7 c, }4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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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l! ^) Y/ i1 L- }# S9 q; d没有进行任何塔台联系与呼叫停靠的流程,穿梭机径直驶进了安吉利安号战列舰的小型机库。屏蔽门毫无征兆地打开,把穿梭机吞了进去。对于绊来说,应该习以为常了,不过身边的安吉也同样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不,她的注意力完全停留在绊的身上,即便一言不发,她也只是静静地,微笑着观察着绊的一举一动,似乎已经陷入了着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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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响了起来,是菲斯特先生的通话请求。绊扫了一眼,竟直接点了拒接。不一会,通讯再次亮了起来。
6 _' M2 q4 y9 A2 c) f! F/ G“什么事?”
* m+ N% H, q1 C A; E3 S! }“你这两天没事吧?”4 H. ?# s; j7 q8 L# @
“不用你管。”, r; q1 T3 W* b& E0 z8 ~% t) v, {
“她没有做什么吧?”
: s# T: N- Q w2 I! N) q6 a2 r“安吉姐姐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对吧安吉姐姐?”绊的语音像是陡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冷冰冰毫无感情,如果说从在墓地时发生的怪事起,还看见绊的样子而没有注意到,现在只有声音的通话让菲斯特先生更加地质疑和担心了起来。' @( X' A1 v- W5 i% P& {
“啊,嗯!只是想和绊绊长谈一次来的。”相反坐在一旁的安吉丽娜却兴奋异常。
, B# K6 Q% R- _2 F( l' Z通话再次被挂断。: w% h1 ^1 ^$ k0 }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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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活蹦乱跳的绊突然变成这样,一定是隐瞒着什么。这姑娘真难揣测。”菲斯特摇着头,不知道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如此反常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简单的邀请参观。
" B A V4 [: B# p- t1 e“菲娜,密电通知舰队,不要靠近安吉利安号,绊今天心情不好。我们也开远一点。”: Q2 e+ W! L( p s% T G, R' c
“哎?舰长没这个必要吧?!”
' P6 Q% U( r5 X% _“那个安吉丽娜·克修里纳达跟菲雅利高层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绊执意要带走她,她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我不相信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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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吉利安号上,绊踏上了地面之后链接上了自己的主脑,才安下心来。一切又回到自己的掌控中了。
# a( |0 R7 E, C, p“绊绊?”安吉丽娜不得不小跑才能追上绊的脚步。从穿梭机上下来之后,绊甩下了安吉丽娜之后径直向前走去。. n) {4 {/ I4 B9 R, y; V3 Z9 |: n
突然安吉丽娜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一跟头摔了下去。
0 o; ~" c- h8 x( u“哎呦!”
9 I/ a7 n! I% c5 q8 ]$ a绊突然停了下来,依然背对着她,小手握成了拳头。突然一阵冷冷的嘲笑声从绊的嘴里传了出来。5 j" D2 B" W7 `3 ?1 A
“绊的安吉姐姐可不会被这种恶作剧绊倒。”
[( h# ]: ^/ }0 y% i9 [“哎?绊绊?!”安吉丽娜正欲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从地面,墙壁长出许多猩红色带着疙瘩的触手,流着粘液爬上了她的身体,把她浑身绕了好几圈之后,举了起来,悬挂在半空中。+ y0 P" @2 P9 }( _; n1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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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没有资格!”绊忽然大声喊叫起来。一只触手闻声盘绕了过来,把安吉的嘴堵住。3 Z: |& q7 w# a5 `
“唔!唔!”安吉丽娜挣扎着眼看着自己慢慢被触手勒紧。3 F" S( _3 p/ p
“怎么样?这个感觉熟悉不?你一定对触手司空见惯了吧?”绊继续说着。0 R* H" y6 s( O" S3 v$ t( z" b) N9 k
“你怎么可能是安吉姐姐呢,哈哈哈,安吉姐姐的敏锐你没有,安吉姐姐的头发你没有,安吉姐姐的一切你都没有。为什么装成她的样子,是不是对安吉姐姐做了什么?”
) c* X. j( Q: u" Q“呜呜……”眼泪从已经被揭穿的假安吉眼中流下,不断发出悲鸣的声音。
0 @& P, P& H6 l9 }) X- I) X4 P“放心,我才没有他们那样的耐心问你一大堆问题,我也不需要测谎仪。只要等会把你吃掉了,你的记忆就是绊的了。到时候你是谁,还有你们的阴谋就水落石出了。”
7 S0 `- c4 {/ n( x4 b: r" D! k' w虽然这么说着,绊却开始颤抖。终于,绊还是转过身来。
a7 n1 r6 [3 J1 H4 h! ~“看着你们竟然用安吉姐姐的脸来欺骗我,我就生气,火大,恨不得把你们一个个都撕碎!别以为你们靠着主脑那点小伎俩制造一堆傀儡出来我就会上当,你们身上充斥着病毒和虫族的气息,绊几千公里外就能感觉到你们!”绊眼角流出了泪水,尽管自己明知道自己抓住的是敌人,可是触手传来的一阵阵触感,眼睁睁看着被自己困住准备要吞噬的猎物长着的那张脸,分明和绊认识的安吉丽娜一模一样。
. [1 o* m1 F7 Q3 Y6 a. O' F触手松了松,假安吉丽娜趁机喊了出来。
7 n/ H0 z3 s3 Y0 o“噗啊!绊绊!快让你的触手放开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j6 z4 e I( ^
“哟呵,说出来了啊。”绊冷笑道,“安吉姐姐根本不知道绊现在是怪物,你怎么知道这些触手是绊呢?如果是什么触手怪要把安吉姐姐吃掉了,绊也无能为力哦……”
' t+ j9 W0 m5 v' [6 X9 `8 s; v" \抖,颤抖,绊的眼睛开始充血,很快变成了红色。$ Q, W0 U) A7 Q; f7 y
“什么都不要说了,对绊做什么都好,但是,对安吉姐姐出手,绊就算毁灭这个宇宙也不会饶了你们……”
6 b/ T7 u2 `! o7 A0 l嘴巴被重新堵上,假安吉怔住了,似乎似曾相识的眼神望着眼前巨蟒一般的触爪。尖端开裂露出了沾满粘液的血喷大口。绊再次转身甩了甩手,不再打算去看最残忍可怕的一幕。虽然自己仍然可以从触手的视觉上看着自己吞掉她。
8 D9 g3 H( t0 ~. E! M8 W! r) x“绊既然也是怪物,就用怪物的方式让你们慢慢地在绊的肚子里被消化掉死去好了。”
& ?9 Q0 G! L4 g5 m5 |一阵恶心的声音传来,粘液汩汩流淌的声音,吞咽的声音……没有多久,触手堆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刚刚活吞掉假安吉的一根躺在地上舒服地打滚。鼓起的包还在往深处缩去,不断有黄白色液体从口器流出,略微冒着气泡。是的,那不是普通的体液,而是绊的消化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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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1 p3 W6 u3 p) O' x' d走出去十步远,绊突然愣住了。
7 q) X) A: N, p6 {记忆流夹带着所有者的心情开始被绊读取出来,绊看到了来自假安吉的记忆。那一幕幕如电影般真切,全是……关于绊的。
+ @6 b. Y: H4 h' ]5 }+ a无数记忆的片段被从绊的记忆库中抽了出来,对比。它们完全一样,是的,这些记忆,和绊自己看见过,经历过的,完全一样,甚至,视角都一样。每一个片段,镜头中都是一个人——安吉丽娜。那活灵活现的记忆,让绊有些承受不住,思念,担心,愤怒,哀伤,忧虑反反复复达到了极点。直到突然间,绊被记忆流的一幕惊醒。
6 w1 q- r/ V s" D/ `3 e无数的触手伸向自己,把自己吞了下去,慢慢地失去了意识,那是在昆兰号上自己还是人类时最后一刻经历的事情。
% c. ?" i* _ [4 M) b5 C“她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绊自言自语道。1 j4 e3 J0 l7 c# f& o$ a3 {
紧接着,同是触手,同是被吞吃掉,但场景换成了一个实验室,绊看到了那个可怕的身影。是主脑!曾经控制了自己12年的主脑!它还活着,而且吃掉了自己?不,这不是绊……隔着半透明的胃膜,黑乎乎的人影,绊听到有人喊了一个名字:莎文。! w2 b" U+ z' N3 i3 m- c3 G( {1 ?( e, p5 O
混乱,不解,恐惧,绊感觉到,那是唯一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有着和自己类似的被寄生经历?她有着什么样的故事?绊开始意识到,她的记忆被修改,甚至删除了。她现在全部的意识,都来自于自己。与其说她是安吉丽娜的分身,不如说,是绊——自己的分身!
& }" q5 l' f* N( n3 y5 N$ W“好可恶!”绊从梦中突然惊醒,原来,自己一直忘了主脑也分享了自己的回忆,所以……主脑只是制造了自己的分身,却做成了安吉丽娜的样子。8 q* ]/ ]# ?$ ~8 Q9 ~1 ?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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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鼓包的触手消失在了地板上,一切都干干净净了。绊一路小跑到了休息室里,不知什么时候,吞吃了假安吉的触手已经到了这里。 P& k1 ~1 X9 z- ^% P
绊蹲下身子,抚摸着它,就像抚摸着怀里的孩子一般。
; k- R3 m. t9 ]( m2 V8 v+ P2 `* \“或许,我们真应该谈谈。”绊又一次自言自语道。& v+ y& M7 d: g
趴在地上的触手剧烈地蠕动起来,鼓起来的地方开始向出口滑动,一分钟后,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被吐了出来。遍体鳞伤的假安吉抽搐了一下,意识恢复了过来。; I) T& c, r Z' `8 P* `+ {
“唔呃!好疼!啊!绊绊!好疼啊!”她低声呻吟着。$ x' s, Q. @$ W3 q# v
“绊绊,不要……不要抛下我……绊绊……”1 H& b. m2 Y+ p% E d
绊感到一阵内疚。这还是第一次把自己吞下肚里去的东西吐出来。哦不,绊自己的身体除外。病毒构成的一绺绺菌丝状物质从绊的手心钻出来,马上进入了假安吉的体内。整整一个小时,绊就静静跪坐在地上,用手掌抚摸着这个长着安吉丽娜的脸和身材的人。
3 n3 z' |1 d7 ]0 ^' f粘液,伤痕,全都清理干净,修补好了。假安吉又睡了半小时,终于醒了过来。
- _! G9 {( S/ m+ C9 ~7 W第一件事情,她就是突然扑了过来!
& Q6 h1 q/ Z; |/ ], m“绊……绊绊绊……绊绊!”紧紧搂着绊,绊也没有反抗。0 W! j) ?7 E+ v! E* H
“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看不到绊绊了,还以为……绊绊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她哭了起来。, Z' o0 @6 G7 a: `2 E, c/ V/ m
“你不是安吉姐姐。”绊终于从冷冰冰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声音又回到了原来那轻柔的样子。( |' k5 m4 a+ ?( l& i
“你是……你听说过莎文这个名字。”
3 B8 C" ^9 U# S& J/ f+ X5 E“嗯,只是被别人叫过一次,但是,我是安吉丽娜呀,我是……”
7 M1 x) q9 O' m& o3 x“不,你不是。你的记忆被主脑做了手脚,你已经回不去以前的你了。”- G, O" Z' T. b) w- J
“记忆,被做手脚?”: i) ^5 \7 V! Y. j9 O2 J
“绊问你一句话,你的记忆里,有真的见过绊的样子吗?”, q. c9 t: q8 `! u
苦想了一阵后,她摇了摇头。, t" ?- u b; c7 V' g+ v
“你的记忆里,是不是能看到一个白发猫耳的高个儿女孩,还是一个吸血鬼?”6 B v' G8 k# O# c7 Y2 N+ Z
“那就是我呀?绊绊是不是,担心过度……”7 k; H0 z1 L# P* e% P( Q$ P
“除了照镜子,人会在自己的记忆里看见自己的长相吗?”绊用忧伤的眼神看着她。
7 ^' k' ~2 f# G; R; A$ u' V“……但是……”不过,假安吉似乎陷入了回忆与现实的悖论中。没等她想明白,绊开口接着说。
) N6 B0 z' {5 @2 b“你的记忆,是绊的。你看见的安吉丽娜,是绊看见的……”* T& y5 p; \/ O# ]
“绊的记忆被赋予给了你,你自己的记忆只剩下被吃掉前最后一刻那一点了。你也许是莎文,也许不是,但是你已经失去了作为自己的一切了。按理说,你应该会自我认同为绊,去喜欢安吉丽娜才对。”绊的声音开始坚定起来。' e% N, A+ ?) b/ J$ T7 i
“但是,他们却强行修改了你的认知,让你认为自己就是安吉丽娜,应该喜欢绊。”
" M. l' }- A# @“你是绊的复制品,而不是安吉姐姐的复制品……这是不对的。这样太残忍了。”
& y _& d) z, ]假安吉似乎听得云里雾里。: J$ q. l! }* u; c- u
“你是,按照绊心目中的安吉姐姐,被强行制造出来的……是绊心目中的安吉姐姐……不是真的安吉姐姐……对不起……之前的举动……”绊内疚道。6 ~3 ^$ _* j: y" y
“绊可以怎样补偿你……绊可以试着还你一个自我意识,但是绊做不到找回你的记忆……”3 |: P% b8 c! ~8 l
“什么都不要说了来的。”假安吉再次抱紧了绊,少女紧紧贴在一起,甚至她的心跳绊都能感觉到。
; Y( x- u, }. y# k/ G; Q“我知道自己很奇怪,虽然知道了自己也是假的,但是,既然如此,还是不舍得放弃绊绊呢……绊绊一定不敢见真正的安吉丽娜吧?那不管我以前是谁,就让我做绊绊心目中的安吉姐姐吧?好吗?”说着,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手臂上深深刻下的000数字赫然在目。& n9 F z) v2 O' u$ T! _
“原来,她早已经自知之明?”暖流从胸中升起,绊真的要如此自欺欺人吗?绊真的……可以留着她?明明绊喜欢的是真正的安吉姐姐,她的存在,说到底也只是安吉的一个替代品,这样的结果,对她真的公平吗?
, ?- L7 j0 r V+ E+ X; k复杂的心情,让绊难以平复,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0 `3 \' N8 o3 _% H- E
“绊去和大家解释……”! I% P: Y- X9 W
绊对假安吉丽娜的“审讯” |